进一分。
林芸青蜷缩在ICU家属休息室最角落的折叠椅上,下巴抵着膝盖。
休息室空无一人,只有头顶惨白的灯管发出低微的电流嗡鸣。
她右耳塞着一团被血微微濡湿的医用棉球,每一次吞咽,都牵扯着耳道深处尖锐的痛楚和强烈的眩晕感。
白曦那句“耳前庭水肿会影响你计算概率”的冰冷低语,如同毒蛇般缠绕在脑海。
她摊开手心,指尖冰凉发麻,微微颤抖着。
刚才被架出病房时,混乱中她指尖蹭过母亲病床滚轮的轴承凹槽,那里粘着一丝极其微小的、油腻的黄色残留物——和白曦袖口滑落混入滴管的液体颜色一模一样。
致癌物。
肝毒性。
母亲衰竭的器官绝对承受不住的剧毒。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后背单薄的T恤。
白曦不是要控制母亲,他是要她的命!
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最“专业”的手法,完成一场“医疗意外”的谋杀!
时间像是被冻住的粘稠血浆。
她猛地想起陈锋的最后通牒——48小时!
养父林建国还被困在那个废弃厂房里,脖子上挂着“骗婚狗”的牌子,生死悬于一线。
而母亲这边,恶魔穿着白衣,正慢条斯理地握着注射器行刑。
坐以待毙?
林芸青猛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充满消毒水和绝望味道的空气。
再睁开时,眼底那片被泪水冲刷过的茫然和痛苦,被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冷所取代。
她需要武器!
需要足以撕开这层白色伪装、足以对抗黑暗的武器!
她踉跄着站起来,眩晕让她扶了一下冰冷的墙壁。
目标明确——医院负一层的病历档案室隔壁,有一间废弃的旧电脑维修间。
那里还堆着几台医院淘汰下来、但勉强能开机的旧电脑。
那是她唯一的战场。
推开布满灰尘的木门,一股陈腐的电子元件和灰尘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昏暗的灯光下,几台落满灰的白色主机箱堆在墙角。
她选中一台看起来最完整的,用力拖出来,插上电源。
主机风扇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屏幕挣扎着亮起蓝光。
系统是十几年前的XP,龟速爬行。
林芸青毫不迟疑,从裤兜深处摸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U盘——这是她当年用奥数竞赛奖金买的第一个“玩具”。
插入接口。
屏幕闪烁,古老的XP系统被强行切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