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也落在林晚晚绝望的心上。
黑暗中,林晚晚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身体因为寒冷和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
麻绳勒得极紧,手腕脚踝处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嘴里的破布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雨水顺着屋顶的破洞漏下来,滴在她的额头上,冰冷刺骨。
屈辱,愤怒,还有那深入骨髓的、前世带来的恐惧,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她窒息。
不能这样!
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前世被塞进花轿,嫁给那个瘫痪在床、性情暴戾的赵建军,日复一日的打骂、羞辱,暗无天日的劳作,最后被活活打死在雪地里……那锥心刺骨的痛楚和绝望,如同烙印一般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这一次,她绝不认命!
林晚晚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柴草腐烂的霉味涌入肺腑,呛得她咳嗽起来,却也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瞬。
求生的欲望如同野火般在胸腔里熊熊燃烧起来。
她艰难地在冰冷泥泞的地上挪动身体,像一条搁浅的鱼,用尽全身力气摩擦着手腕上的麻绳。
粗糙的麻绳磨破了皮肤,火辣辣的疼,每一次摩擦都牵扯着被捆绑的痛楚。
她咬紧牙关,嘴里塞着的破布几乎要被咬穿,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滑落。
时间一点点流逝,柴房里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和绳索摩擦的窸窣声。
不知过了多久,手腕上骤然一松。
一股尖锐的刺痛传来,麻绳终于被磨断了一股。
她心中一喜,顾不得疼痛,更加奋力地挣扎扭动。
终于,双手挣脱了束缚。
她颤抖着扯掉嘴里的破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顾不上喉咙的干涩灼痛,又赶紧去解脚踝上的绳索。
双手自由后,解开脚上的束缚就容易多了。
她一边解,一边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雨声似乎小了些,但院子里一片死寂,东屋那边隐约传来林大壮的鼾声和王翠芬模糊的梦呓。
林晚晚靠在冰冷的土墙上,急促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挣脱了绳索,只是第一步。
明天,赵家的花轿就会来。
她必须逃。
立刻逃!
她挣扎着站起身,腿脚因为长时间的捆绑和寒冷而麻木僵硬,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她摸索着走向柴房那扇破旧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