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着额头、脸颊,试图浇熄那从灵魂深处燃烧起来的恐惧和荒谬感。
我抬起头,看向镜子里那张湿漉漉的脸。
惨白,毫无血色。
眼窝深陷,布满蛛网般的红血丝。
瞳孔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惊悸和茫然。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比窗外那个消失的人头气球更像一个游魂。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几个西装革履、明显是管理层的人谈笑着走了进来,声音在空旷的瓷砖空间里回荡。
“……李曼这次,算是给咱们部门挣足了脸面!
总裁非常满意!”
一个梳着油亮背头的中年男人,对着镜子整理着领带,语气里满是得意。
“是啊,谁能想到她能啃下‘寰宇科技’那块硬骨头!
三千万的单子啊!
难怪总裁亲自设宴,规格那么高!”
另一个附和道。
“所以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嘛!
李曼这股拼劲,值得大家学习!”
背头男拍了拍另一个人的肩膀,语重心长,“你们啊,也要多努力,下一个升职派对的香槟,说不定就是为你们开的!”
他们洗完手,谈笑着走了出去,留下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和那句“升职派对的香槟”在空气中盘旋。
洗手间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水龙头未关紧的、单调的滴水声。
“滴答……滴答……”我抬起头,再次看向镜子。
镜中的自己,眼神空洞,脸上残留的水珠像冰冷的眼泪。
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孤独感,如同深海的寒流,瞬间将我吞没。
他们记得她的“升职”,她的“派对”,她的“荣光”。
唯独忘记了她的死亡。
那个被鱼线勒断脖颈、悬在窗外黑暗里的死亡。
只有我记得。
我像个被遗弃在孤岛的幸存者,守着一段被世界彻底否认和遗忘的恐怖记忆。
冰冷的水珠顺着我的下颌线滑落,砸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
镜子里那张湿漉漉的脸,扭曲着,映照出内心那座正在无声崩塌的岛屿。
洗手间外传来的模糊谈笑,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遥远而不真实。
只有水龙头那单调的“滴答”声,如同倒计时的秒针,一下下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末梢上。
回到工位,喧嚣依旧。
关于“曼姐”如何“一步登天”的议论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夹杂着对“云端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