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钱染江阔的其他类型小说《撩了就跑?前男友追到民宿了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七七知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春四月。海风轻拂,一阵春意袭来,寒冬已过两月有余。岚岛在春天时的海风依旧带着咸味,但却很温柔,一点也不似夏季和冬季那般刮人脸,春季海风吹过来的时候只会让人觉得安逸舒服。钱染坐在房间的观景阳台上闭目休息,享受如今难得的悠闲时光。转眼间她回国已经两个半月了,前两个月她都在陪奶奶,后半个月便是在这家海边的民宿里感受慢时光。都说女人的年龄要保密,可钱染觉得女人不管到了几岁都有独特魅力。今年她28岁了,回想这28年,说顺风顺水也不为过,高中时谈了一段美好的恋爱,后来考了个国外的好大学,毕业在国外也找了份好工作,工作六年后攒了些积蓄,又赶上了公司裁员。她22岁本科毕业进的公司,工作六年,被裁时公司按照N+7,给了她不少离职补偿。可能很多人都害怕...
《撩了就跑?前男友追到民宿了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春四月。
海风轻拂,一阵春意袭来,寒冬已过两月有余。
岚岛在春天时的海风依旧带着咸味,但却很温柔,一点也不似夏季和冬季那般刮人脸,春季海风吹过来的时候只会让人觉得安逸舒服。
钱染坐在房间的观景阳台上闭目休息,享受如今难得的悠闲时光。
转眼间她回国已经两个半月了,前两个月她都在陪奶奶,后半个月便是在这家海边的民宿里感受慢时光。
都说女人的年龄要保密,可钱染觉得女人不管到了几岁都有独特魅力。
今年她28岁了,回想这28年,说顺风顺水也不为过,高中时谈了一段美好的恋爱,后来考了个国外的好大学,毕业在国外也找了份好工作,工作六年后攒了些积蓄,又赶上了公司裁员。
她22岁本科毕业进的公司,工作六年,被裁时公司按照N+7,给了她不少离职补偿。
可能很多人都害怕被裁员,可对于当时正准备想回国的钱染来说,简直是裁的好裁的妙,本就打算辞职,结果又这样好运的拿了个离职大礼包。
钱染知道自己在裁员名单里的时候险些在工位上笑出声,从天而降离职补偿,换谁谁不开心。
毕竟加上这笔钱之后,她手里的积蓄就有不少了,就算她现在直接躺平不想工作,都可以躺很长一段时间了。
哪怕是现在已经回国好几个月了的情况下,再想起来这个巧合,她都忍不住高兴地笑出声。
正笑着呢,肚子咕咕叫了。
她带着笑意下楼出了民宿去吃东西。
民宿叫五月春,开在海边,两栋相邻,都是三层的设计,一栋叫听海,一栋叫寻海,听海前面是庭院,庭院前有道门,顺着下去可以直达海边,寻海前面是草坪花园,草坪花园再往前是一个无边泳池,拍照很出片。
钱染这半个月观察过,这家民宿的设计很用心,每个房间都可以看到海,区别只是从房间里能看到多少海景。
拿了一笔巨额裁员费的钱染,为了让自己每天都可以起床就看到大海,定的是最贵的房型。
都说旅游能让人放松心情,这些天在民宿里,钱染睡醒能看到美景,起床可以逗民宿的小狗小猫,心情自然是好的不得了,几乎每天都是高高兴兴的。
只是这次外出觅食回来时,她这股高兴的劲儿便顿住了。
只因她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江阔,为什么这么确定民宿门口与人交谈的是江阔呢,因为江阔就是她那位前男友,唯一的前任,是给她带来那段美好恋爱回忆很不错的“前夫哥”。
作为她仅有的前男友,她不可能认不出来,更何况江阔的外型又那么打眼。
十年没见了,江阔的身材看起来还是宽肩窄腰,但又有些不同,那时候的江阔身高腿长身材也好,和其他男同学站在一起时,衬的其他男同学都显得有些瘦弱。
这其中关键就在于,江阔从高一就开始健身了,在兼顾学业的同时又很注重身材管理。
所以她觉得那会儿的江阔就很俊朗帅气,再加上那时他也才十几岁,是带了些少年气的好看。
而现在的江阔,即便现在她隔着大约十步路距离,也能感受到他的身材比从前更好了,如果说从前是少年气,那么现在就是俊朗的硬汉气息,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男性荷尔蒙气息。
那是成熟男性才能拥有的感觉。
说来也是十年不见了,这些年她和江阔也不是全无联系,到生日的时候,两人都会给对方送上祝福,不过多是以短信的形式,毕竟那会儿分开的时候,微信还没出现呢。
至于礼物,大概是因为已经分手的关系,彼此都不问对方现在地址,也就默认送祝福就好。
这次回国她也不是没想过碰见江阔的可能,她只是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场景下碰见。
钱染回民宿的脚步不由自主放慢,开始思考一会儿跟人家说什么,他还记不记得从前两人的约定?
这些年除了生日祝福外,其他时候两人都极有分寸的不过多打扰,似乎都在等这个约定时间。
至少,她是这样的。
钱染在思索慢行的时候,民宿门口两人的对话也在进行中。
向明看着江阔今天骚包的样子,有些合不上嘴,但更多的是忍不住调笑好友一番,他手指伸过去就要往江阔身上去,“诶,我说,你今天这是开窍了?准备脱离单身了?不守身如玉了?哎哟,这若隐若现的胸肌,啧啧。”
江阔拎开向明的手指阻止了他往自己胸肌过来的手,又不经意地往视线前方的不远处瞥了一眼,难得没跟这位好友互怼,只回了句,“不行?”
向明一看他这回应更是稀奇,要知道他从高一开始认识江阔,到现在十三年了,这些年他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倒不是说不收拾齐整的意思,是说不会这样有些刻意,甚至连手表都戴上了。
平日里这哥们嫌手表碍事,能不戴就不戴,向明真的很想知道他这是整哪一出?
他打量了一下江阔,休闲衬衫加长裤,外面套了一件皮夹克,虽然听起来很普通,但是穿在江阔身上有一股慵懒的劲儿。
江阔个子高,身材挺拔有型,五官也硬朗,妥妥的衣架子。
即便是这样简单的搭配,到了江阔身上的时候,就是能展现出恰到好处的成熟魅力。
有时候作为十几年的好朋友,向明也是有点嫉妒江阔的外形条件的。
最重要的是,以往他休假回来的时候,他这好兄弟最多就是去车站接他或者去机场接他,像今天这样来民宿门口接他,可以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了,
他接话,“行,怎么不行,我们江老板想怎么穿怎么穿,自从钱染出国后,你一个女朋友都不交,一心扑在学业上,毕业了又改为一心扑在工作上,我险些以为你要封心锁爱了,诶,你脱外套干嘛?热吗?我怎么不觉得?”
向明话讲一半,江阔突然把外套脱了搭在手臂间,又解了颗扣子,扯了扯领口,“我觉得挺热的。”
这不解还好,解了一颗后,胸肌就真有点若隐若现的意思了,向明眯了眯眼,刚刚他说若隐若现是开玩笑的,可现在是真的了。他看着江阔,一脸疑惑,很想问他,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可还不等问出口呢,他就发现江阔这家伙根本没在看他,然后他就听到了身后有人叫江阔,而江阔嘴里也蹦出了一句钱染。
钱染脑子里想着事情,慢慢地走到了民宿院落的门口,她收回神瞥了一眼门口交谈的两人,也看清了如今江阔的脸,还是那样的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眼睛狭长有神,薄唇往下不远处,是她在十几岁的少女时期就觉得很性感的喉结。
她十几岁时就觉得江阔俊朗的赏心悦目,很有质感。
哪怕是到了现在28岁时,她再重新见到江阔,也还是这样认为。
“江阔?”
她唤了一声,那人的目光从交谈之人的身上移了过来,一副刚看到她的样子,可是在钱染看来,他似乎不是很惊讶。
事实上,江阔叫她的时候,语气里也确实没有惊讶,只有平静,似乎早有预料她会叫他,又好像就等着她叫他,然后他好顺理成章的叫她名字。
“钱染。”
也许是因为江阔的这句钱染,背对着她的那人也回过身来,明显比江阔的反应要大得多,十分惊讶。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真是钱染啊?你回国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向明是真不知道钱染回来的事情,虽然也有钱染的联系方式,但是他和钱染联系的并不多,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而且上个月他休假去了,今天刚回的民宿。
然后一回民宿,刚下车就看到了在门口等他的江阔,向明那时候受宠若惊,沉浸在惊讶中,以往这家伙什么时候在民宿门口接过他?
刚刚呢,又被江阔骚包的样子惊呆了,光顾着笑江阔。
可到了这会儿吧,向明似乎察觉出了点什么不对味的地方,江阔破天荒的骚包,又莫名其妙脱外套解扣子,他总觉得江阔这都是有意而为之。
不过老同学相逢,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便跟钱染开始聊起来了。
一旁的江阔没再说话,只安静地听钱染和向明聊天,可眼睛,却不从钱染身上离开。
十年了,少女成长为了女人,个头似乎长了点,整个人修长窈窕,乌黑的长发夹在脑后慵懒却不凌乱,身上穿的是剪裁合身的黑色吊带长裙,将本就白皙的人衬得更是肤白明媚。
江阔看着她与向明说话,半晌没吱声,直到向明说了件趣事,让她忍不住发笑。
他看着她本就动人的脸上因为这笑容变得更加明艳后,终究还是没忍住,把自己的外套递了过去,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江阔抬手把外套递到了钱染那边,脸色依旧平静,似乎只是担心高中同学会感冒似的,“傍晚了,海风要变大了,披个外套吧,没别的意思。”
那头聊得正欢的两人被打断,两双眼睛都盯着江阔看,一双是向明的,满眼都是想吃瓜的意思。
因为到了此时此刻,向明再不懂就是傻子了。
什么专门来接他,江阔分明就是找借口把他堵在门口说话,好等着钱染出现呢!
虽然不知道江阔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钱染回来了,但是向明真的服了他了,搞半天,他这好兄弟时隔多年的开窍,还是为了钱染。
而另一双眼睛,是钱染的了然和婉拒,隐隐的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用了,现在二十度出头的天气不冷。”
江阔收回手后,就那么看着钱染,钱染也没退缩,迎着他的注视看了回去。
向明盯着两人左看看右看看好一会儿,他总觉得这两人现在看着都很冷静,可又只是表面冷静罢了,眼神都要擦出火花了,他思考了短暂的三秒后,选择跑路,前任们的事情这二位自己解决,他只是个吃瓜的,况且吃瓜不急于一时,他还是先填饱肚子比较要紧。
“我要把行李拿进去,你们聊。”向明匆匆丢下这句话后就推着行李溜了。
留下十年未见的两人在原地。
钱染看着向明进了民宿边上不远处的那栋小楼,大概是员工宿舍,也是一栋三层楼的建筑,只不过没有民宿装修的好但也很有格调,小而精致。
等向明进去后,她扭头回来发现江阔还在看自己,似乎要把这十年没看到的一次全盯回来似的。
“向明和我说了好多,你就没有想说的吗?”钱染不是个扭捏的性子,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又不肯先说话,便选择了先开口。
从刚才跟向明的谈话中,钱染已经知道了,江阔和向明就是这家民宿的老板,两人合伙一起开了这家民宿,所以现在,钱染可以排除先前自己猜测的江阔也是来度假的住客这个想法。
但她不明白,既然是民宿老板,那么江阔为什么今天才出现?
刚才向明说,他和江阔虽然也有投其他的民宿,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这家五月春,所以她猜不到一个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的人,为什么她住了半个月,现在才看到他。
“怎么会没有?”江阔给了答案,又主动问她要不要去海边走走。
他问的自然,她答的也随性。
“好啊。”钱染眼睛没瞎,江阔打从一见面开始目光就在自己身上,她跟江阔谈了三年恋爱,从高一到高三毕业,直到上大学即将出国前才分手,她对江阔目光里的意思再熟悉不过。
刚才她不能确定江阔记不记得十年之约,但现在她知道了,江阔一定记得。
来到海边,两人慢慢沿着沙滩往前走。
现在是晚餐时间,民宿的住客大多数都去吃饭了,海滩上没几个人,零星的几个人也在往回走,大概也是要去吃晚饭,只有她和江阔还在逆着方向走。
海风徐徐地从耳旁拂过,吹动了钱染鬓边的几缕头发,退了潮的海浪声音不大,很随意的一波一波打在岸上,钱染喜欢海,觉得浪花的声音很好听,更喜欢在海边漫步的感觉。
江阔垂眸,看路也看她,他总觉得这风,吹动的不止是她的发,连带着他心里也痒痒的。
他犹记得从前钱染特别不喜欢头发凌乱散落,所以恋爱时他时常帮她把落下的发抚到耳后,包括现在也是的,他下意识就要帮钱染整理头发。
大概是失了理智,忘了两人现在是前任男女朋友的关系。
江阔真的抬手过去,可钱染的手更快,她余光间看到了他的手,便赶在他之前将微乱的鬓发抚到了耳后,又问他准备什么时候说话?
江阔的手僵在半空中,微顿住一秒后就收了回来,他略带自嘲地笑笑,笑自己一碰到她就没有理智,现在自己以什么身份去帮她整理头发?高中同学吗?
那一点也不合理。
“回国多久了?”他问。
“两个半月。”
钱染回话间停了脚步,侧过身抬头瞧他。
江阔也随着她的停步而立于她身旁,“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我说的是没有发动态的后面这几年。”
十年,他几乎一有时间就会去看看钱染的动态,但这五六年来,钱染的QQ像是停用了一样,完全不发动态,他想知道她在外过的好不好,可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钱染理智又清醒,高中的时候就想好了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并且一步一脚印地朝着自己的目标走过去,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过的不好?
偶尔他也会在钱染头像的对话框那边逗留,想着要不直接问好了,可到底他也是个男人,也有自尊心,当初钱染的坚定分手,他虽说是同意了,但自尊心还是有些受挫,所以这几年来,除了钱染生日的时候,其他时候他从不打扰。
钱染更是从来不主动找他。
两人就跟较着劲儿似的,你不来找我,我也不问你,可到了每年双方的生日时,即便隔着十二个小时的时差,两人又都是第一个为对方送上祝福的。
祝福之后,又再次归于平静。
就好像无事发生过一样。
那种感觉就像一根针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微弱的声响后又立马陷入无声,那根针又滑又刺,想捡起来还得小心被扎,又得注意不让它滑走。
过去的这十年,在江阔和钱染这里,就和这根针有些像。
现在两人站在了同一片土地上后,江阔一开始就问了这个问题,钱染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她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仰头去看江阔的脸和个头,“你是不是又长个儿了?我现在看你的时候感觉脑袋得仰的更高了。”
他也不急着让她回答,只是顺着她的话应道,“嗯,高三的时候182,现在186。”
“怪不得,我也长高了,不过只长高了2公分,164看186,难怪我觉得脖子酸,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下再说话?”
钱染有鼻炎,所以说话时嗓子总是有点软糯的感觉,听着像是在撒娇,但江阔听出来了她现在不是撒娇,就是单纯又犯懒了,反正就是不想走了。
从高中起就是这样,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他说行,然后带着她去了不远处的一块安全的岸边礁石上坐下。
其实不远处也有躺椅,但钱染说脖子酸,他就排除了躺椅,因为坐在躺椅上,钱染看他的时候还是要仰头。
但礁石不一样,他往下坐些,两人就可以平视对方,钱染就不需要仰头。
到了地儿,钱染率先坐下,开始回答他刚才问的,“我挺好的,这次离职还拿了赔偿呢,你呢,这些年都在忙民宿的事情吗?”
话落,江阔敏锐地从她话语里捕捉到了离职和赔偿这四个字,他不是什么不知人间事的公子哥,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看钱染说这件事的时候,神情自然毫无负担,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有点小高兴。
也许是习惯了关心她的大小事,他下意识就想问问她,担心她只是面上装作没事,话到喉咙的时候他还是换了个方向,“外企?那裁员的补偿应该不少。”
“嗯啊,外企,你怎么知道,万一我去的国内企业在外的分公司呢?”
“我只是看你好像一点没被离职影响到的样子,笑的还挺开心。”
听她说外企,江阔多少放心了些,外企不说别的,裁员这一块的补偿至少是能给清楚的,不会含糊不清。
钱染笑道,“才没有影响,我本来就打算回国,赶巧就在那名单里,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她说完,察觉自己有点说漏嘴了,现在就告诉江阔自己本就打算回国,岂不是明摆着在跟他说,我记得约定,我掐着时间回来的。
她见江阔坐的离自己有点距离,她把手臂往前伸长,都够不着江阔的肩膀,便拍拍自己身边的礁石,试图转移话题,“你上来点呀,距离那么远干什么?”
可江阔并不买账,指出了重点,语气里带了点试探地去问,“本来就打算回国?在外面呆的好好的的,怎么想回国了?”
他的手掌撑在礁石上,整个人是往后仰了点的状态,问这件事的时候,他不再看大海,转而用沉沉的目光去看钱染,心中期盼钱染下一句接的能与他期盼的有关。
宽大的右掌在钱染看不到的地方挪了挪,无声表达着手掌主人的紧张。
两人都有些要强,但就眼神的压迫感上,还是江阔更胜一筹。
没多久,钱染移开眼去看不远处的海上落日,夕阳渐渐西沉,金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落日余晖在海面上跳跃,一点点把海面染成一片橙红,是宁静的美好。
钱染在这几分钟里一直没说话,江阔也不催,可伴随着钱染的沉默,他掌心渐渐地有些湿,不知道是出汗还是因为这块礁石前不久被海浪打湿过到现在都还没干。
良久,他等来了钱染的开口,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我想我奶奶了。”
钱染这句话是实话,只是她也藏了一部分没说,只单说了思念奶奶这个理由。
“这样,也是,你奶奶今年应该六十八了吧。”
江阔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有些堵得慌,他不再坚持看她,也扭头欣赏起了落日海景。
或许是有些惊讶江阔会记得奶奶的年纪,钱染看着他侧脸问道,“你记得我奶奶的年纪?”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怎么会不记得?高中在一起的时候,钱染最常提起的家人就是她奶奶。
她眼波柔软泛出笑意,如果不是有心,又怎么会记得前任奶奶的年纪?记得还准确无误。
江阔这个人一直是这样的,如果他把你放在心上,就会默默地做很多事,记很多事,那会儿只是十几岁的高中生年纪,就有一股少年爹味,关心她的大小事,照顾她的所有感受。
她那时总笑他,‘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
但江阔不在意这个评价,他觉得这样挺好的。
少女时期的钱染没有直接告诉他的是,她也觉得很好,她喜欢这样的江阔。
十几岁的钱染很喜欢江阔,在青春懵懂又对一切充满好奇和求索欲的年纪里,她也会在深夜躺在床上的时候怀着少女心事去想关于恋爱的事情。
比如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喜欢江阔。
答案是江阔给了她很多安全感。
钱染的父母在5岁的时候就离婚了,父亲钱书文是大学教授,母亲程念华是牙医,两人离婚的时候钱染还小,还在读幼儿园大班呢,再过一年才开始上小学。
在那样小的时候,她并不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爸爸妈妈问她想跟着爸爸生活还是妈妈生活,她根本不理解,只问不能都跟吗?
因为在那时候的钱染看来,这个问题太奇怪了,爸爸妈妈不是每天都生活在一块吗?怎么会这么问她?
没有得到准确的回答后,两人也没强迫小小的钱染必须马上给出个答案,或许是看到女儿懵懂的神情,两人也试过要不就不离婚了,可到了最后还是走到了离婚那一步。
钱书文在国内,程念华选择去国外,钱染的父母结婚早,母亲22岁生下了钱染,所以到了钱染五岁的时候,母亲程念华选择要去国外继续进修的话,也算不上是太晚的年纪。
夫妻多年,程念华也不兜圈子,跟钱书文直言到时要是感觉还不错,就会在国外留下。
一个要长期在国内,一个大体上准备长期在国外。
在这样截然不同的选择下,钱染跟着谁?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程念华觉得国内读书太累了,要带钱染走,想让钱染轻松些,但作为国内大学教授的钱书文当然不会认同程念华的看法。
两人各执一词,这件事情聊了很久也没结果。
就在两人就着钱染跟着谁这个问题争执不下时,奶奶林海珠站出来了,钱染五岁的时候,奶奶林海珠四十六岁,她觉得她尚且还能有精力照顾的过来钱染。
钱染的爷爷去的早,那些年老人家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
在得知儿子和儿媳要离婚的时候,她也没多说,日子是小两口自己过的,合不合适的,小两口自己知道,儿子儿媳要结婚的时候,林海珠没反对,现在要离婚了,她也只是提了下钱染的问题。
当初儿子儿媳要买房,她尽自己所能帮忙,小两口忙于工作没空照顾钱染时,她也会在有时间的情况下帮忙照顾孙女。
现在两人在钱染的问题上讨论不出个结果,站出来解决的还是林海珠。
也就是那时候起,钱染开始跟着奶奶生活。
父母离婚不久后,母亲就去了加拿大。
再不久之后又各自有了新家庭。
虽说两人经常关心钱染,又给足了物质上的生活。
但钱染还是缺了些安全感,父亲的新家庭,钱染没什么感觉,继母对她挺好,弟弟也还行,只不过钱染觉得那不是她的家,偶尔过去住住可以,大多数时候她还是跟着林海珠。
大概也是因为在很小的年纪父母就离婚了,就算跟着奶奶生活,可奶奶也是个大学教授,那会儿还没到退休年纪,也做不到时刻看顾。
所以有时奶奶照顾不过来了,外公外婆就会来接钱染。
父亲钱书文试过接她过去和继母还有弟弟一块生活,可她习惯不了。
所以彼时的小钱染经常在奶奶这边和外公外婆那边两头跑,也因此,逐渐的感觉没什么安全感。
幼年的钱染不知道安全感是什么意思,她那会儿就是单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哪儿都住,又好像哪儿都不是固定住处。
这样这边跑那边跑的童年生活,间接导致了钱染的性格也变得比同龄人要独立许多。
另外,林海珠不是溺爱孙女的那种人,在学业上,她对钱染很严格,不过好在钱染聪明,父母都是学霸,生出来的孩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作为大多数时候跟钱染生活在一起的奶奶,林海珠会教钱染很多,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
可到底林海珠上了年纪,精力也有限,所以慢慢长大的钱染也明白了很多事情要自己扛起来。
到了上高中的时候,钱染就已经很独立了,在这样已经习惯独立的时候,江阔闯进了她的生活里,她是颜控,冷静的颜控。
即便江阔的长相身材都正中钱染喜欢的点,她也保持冷静,让江阔追了整整三个月,又经过了冷静思考后才答应做他女朋友。
从那之后,少年爹味儿十足的江阔就给了钱染无微不至的关心与呵护,钱染数理化弱了点,江阔就帮她拉上去,就连生理期,江阔都记得牢牢的,可以说,记的比钱染自己都清楚。
从前,因为奶奶年纪大,钱染有时候去公园或者乐园都是一个人去,一是怕奶奶体力跟不上,二是她一个人习惯了,也懒得叫上同学一块儿,虽然她唯一的挚友刘瑶得知她独自去乐园后找她算过账,问为什么不叫她。
但挚友毕竟是挚友,知道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所以也就是简单嘴两句就算完了。
后来和江阔在一起了,在不影响课业的周末,江阔就会用攒下来的零用钱带钱染去。
那时候钱染才开始慢慢觉得,原来两个人一起去乐园是那样的有趣,不用自己拿所有东西,有人给你打伞,帮你排队,会在你害怕的时候牵着你安抚你。
江阔给她的安全感,就是这样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少女时期的钱染因为独立惯了,所以性格相对比较内敛,又因为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待着,所以一开始和江阔在一起时并不善于表达她对江阔的喜爱。
江阔就不同了,他会默默做很多事,也会很直白的说出自己对钱染的喜爱,最开始她总是容易脸红,后来江阔说多了她习惯了,也逐渐不那么容易羞红了脸,连带着性格也被江阔带的稍微外向了些。
又或者说,在江阔面前她慢慢的开始释放天性了。
但最初那会儿,她对江阔直面表达的时候还是比较少的,但即便是那比较少的时刻,江阔也觉得心满意足。
要说钱染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慢慢开始愿意开口表达心意,算算时间,大概是跟江阔在一起一年后,在两人高二上学期的时候。
父亲钱书文离婚后很多重心都在新家庭,倒是也带上钱染一起去放过风筝,差不多,是在钱染十二岁的时候,她同父异母的弟弟钱梁那会儿才三岁,相对来说,更需要看顾,所以很多时候是继母陪在她身旁,她看到的,大多是父亲的背影,父亲在照顾弟弟的背影。
那一次江阔带她去江滨公园放风筝,两人一前一后往沙滩上走,时不时江阔就会回头来看她跟上没,确认了人还在,江阔才会继续走,那时候,钱染看着江阔坚实的背影不由得笑了。
这个背影,陪她放风筝的时候,全身心都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很踏实。
江阔走在前头,要到公园的沙滩上之前,他回过头问钱染什么时候才能在约会时主动牵他的手。
大概是因为江阔那天的背影让钱染觉得心安和开心,所以钱染往前一步追上他主动牵起了江阔的手,说现在就可以。
她记得可清楚了,她牵江阔手的下一秒,江阔脸上就绷不住笑了,大概十几岁的少年都有死装的时候,江阔那天明明很开心,却还是应要绷着嘴角说一句这还差不多。
回忆与眼前慢慢重叠,钱染有些失神地朝面前的背影伸出手,还真就这么抚了上去。
柔软掌心下的脊背明显僵住,回过头的俊脸上满是讶异,似乎有疑问,又有惊喜。
在他转头的那一秒,钱染立马就清醒了。
自己居然出神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姿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往前挪了半个身子的距离。
她急忙找补,“我是看你离我那么远,说话都要听不清了。”
江阔肯定不信这说辞啊,他又不是傻子,男人狭长的眼垂眸看向钱染因慌张还没收回去的手上,“听不清?听不清我可以大点声说,可你摸我的背是?”
钱染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手还在人家背上呢,她连忙收回手背到背后,可即便掌心离开了他的背,也还是觉得手掌发烫,似乎他的温度还在自己手心里,方才掌心下隔着衣物的肌理触感也挥之不去。
“没摸,你不要胡说八道,就碰了一下,我还不是看你离我这么远,我……”
江阔看着她难得狡辩的样子,有些乐了,“行了,没摸就没摸,我又不是摸个背就要人负责的人。”
由于现在两人的距离只有半臂,江阔man到爆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可以说是半裹住了钱染的周身,很多年没有和男人这样近距离了,她有些不适应,想退后撤回原地,这微小的动作被江阔看了个正着。
他的不爽体现在了脸上,不凶,可钱染看明白了,且还当作没看到,撑着手就准备起身就溜回去。
江阔哪儿能就这么轻易的让她走了,他收回撑着的手,动作飞快的起身,然后挪了个位置半蹲在钱染身侧,又附身两只手保持了些距离撑在了钱染腰侧将人困在了礁石上。
他人高臂展也大,这样的动作下碰不到她人,但暧昧的很。
如果从远处看过来,说不定都要以为这是一对小情侣在接吻。
这样的姿势下,钱染如果要走并不容易,她别过脸问他干嘛。
江阔没说话,只是安静认真地把这张日思夜想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问她这半个月都转了岛上哪里。
钱染自知自己抵抗不住江阔的魅力,所以坚持没把头转头回来,微微垂着脑袋看着江阔手背的青筋,内心感叹他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嘴上也没忘说话,“没去哪儿,吃了睡睡了吃,闲着的时候在沙滩椅上躺着吹吹海风,我定了两个月,又不着急的。”
“那我带你转转?”江阔试探地问道。
江阔这句话带没带私心,他清楚,钱染也清楚。
“不要。”她拒绝的飞快,只因意识到俩人现在有点暧昧,她不想这么快就被江阔得逞,谁让他这些年真的除了生日之外真就不联系她了。
“为什么?”他眉心轻蹙。
“你刚刚坐在礁石上的时候离我这么远,难道没有保持距离的意思吗?既然你想保持距离,那我自己去转转就好了,不劳烦江老板。”
“江老板?”江阔反复咀嚼了下这三个字,别人叫的时候他不觉得有什么,就是个称呼,可从钱染嘴里叫出来,他觉得好听极了。
“不是你的那样,我这不是怕你觉得我图谋不轨么?”江阔半开玩笑的勾唇解释道。
话落,钱染扭头回来迎上他的目光,问他,“那你有吗?”
他止住笑,眼神一变,带了些认真,“你觉得我有吗?”
答案他自己知道,当然有,两人之间那个约定他记得清楚,时间也算的明白,到今年8月的时候,约定的时间就到了。
只是他不确定钱染记不记得,所以他才选择在她入住半个月后才出现。
其实说白了,他担心钱染第一天入住就看到他的话,会选择退订溜走。
钱染有点慢热,又或者说,太过独立,独立的又太久了,导致了她似乎很喜欢独处,并且享受独处,不喜欢有人过于亲近她,以前追她的时候,最开始钱染就会躲他,后面追她追到第二个月末的时候,这个情况才慢慢好点了。
这回,他也怕钱染躲她。
怕钱染躲他是一回事,猜测那个拥有‘钱染’姓名的住客就是她,又是另一回事。
实际上,在钱染这个名字预订民宿之后,他就知道了,也有了期待,会不会是她。
作为民宿老板,他和向明不是甩手掌柜那种,是亲力亲为的类型,向明负责财务和后勤类的东西,他就负责预订和设计类的东西。
这预订里就包括了各个合作的网络订房平台,他每天都会过一遍订单,即便有前台处理订单,但他还是会抽空大致的过一遍。
虽然和平台都签约了合作时间,但是他也需要知道哪个平台给他带来的预订量最大,这关乎下一年的签约协议内容。
下一年是否继续签约这个平台合作,又是否需要加大订单间数给这个平台。
大概就是一个月前,他过订单的时候看到了钱染的名字,这个名字并不是什么大众化的名字,至少这些年来,他没再碰到过同名同姓的人,所以在他看来,重名的可能性很小。
当时他仅仅是看到名字,心跳就开始不受控了。
如果这个‘钱染’真是她,那他了解钱染的性格,定了两个月,那就是来度假的。
岚岛不大,从前旅游业还没有开发成现在这样的时候,他就和钱染来过,这些年景点多了些,景色也维护的更好了,所以他是算过时间的,半个月,足够钱染把岛上的景点悠哉悠哉玩一些了。
他和钱染一起出去旅游过的,知道她是那种喜欢慢慢玩的类型。
所以等半个月后,自己再出现,这个时候钱染应该度假度的正开心,景点也还没全部游玩结束,就算看到他了,也会选择继续玩。
这也是钱染的旅游习惯之一,她喜欢慢且细致完整的游览,绝不会中途放弃,她曾说过,如果来了一个地方,玩一半就走了,那太扫兴了。
只是他没想到钱染还是懒洋洋的,半个月了,光享受海滩和阳光了。
所以趁此机会,江阔想找到机会找到时间和钱染多呆在一块儿,前提是她愿意的话。
钱染见他这么问,便把脸凑到江阔面前,她看着江阔,神情淡淡的,但眉眼间似乎藏着笑,“我觉得你有,对吗?”
他注视了钱染一会儿,看到她这样淡定的样子后,江阔突然就觉得自己在这场暧昧的对弈里不能输,至少不愿意这么快就认输败下阵来。
当初高一是他追求的钱染,没别的,就是一见钟情,一看到钱染就觉得喜欢,不想跟她只是做同学做朋友,他想跟她在一起,想跟她交往,恋爱,牵手,接吻。
他追求了三个月,钱染才答应在一起,后来他也问过钱染答应的理由,她说她也看脸,他就懂了。
他和钱染对彼此都是生理性喜欢,不过他还挺高兴的,说明自己的外型对她来说是有魅力的。
到了后来,分手是钱染提的。
由他开始,由她结束。
分手那会儿他就差跪求了,可以说那是他最没有男子气概的时候,所以这一回,他想试试,能不能等到钱染主动说对他还有感觉,问他要不要重新在一起试试。
抱着这个决心,江阔选择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想起前头钱染问民宿的事情,他不再把人困在礁石上,收回手直起身,他率先站了起来走下礁石立于一旁,转而回答她前面问他民宿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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