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李秀兰瘫在呕吐物里,失神地喃喃,“那天晚上……耀辉明明被锁在阁楼里啊!”
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抬头,浑浊的泪糊了满脸。
“他不可能在烟花那里!
不可能!”
“妈!”
孙明悟突然从后面冲过来,一把抱住浑身瘫软的李秀兰,声音带着哭腔,尖利又委屈,“妈你别吓我!
哥他……哥他肯定是恨我们!
他恨我抢了他的风光!
他恨你们偏心!
所以他跑了!”
“他就是故意躲起来吓唬我们!
他……他肯定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说不定……说不定这照片就是他们搞的鬼!”
“爸说得对,警察叔叔,你们要查清楚啊!
我们一家都是无辜的!
我哥他……他从小就祸害我们这个家,他现在就是嫉妒我能考上清华!”
他哽咽着,后面的话淹没在抽泣里,肩膀一耸一耸,显得无比可怜。
“无辜?”
为首的警察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他锐利的目光越过孙明悟颤抖的肩膀,落在那张全家福上。
照片里烟花绚烂,幸福满溢。
照片右下角,那颗破碎头颅上仅剩的独眼,似乎正穿过凝固的时间,穿透冰冷的屏幕,无声地、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三张瞬间褪尽血色的脸。
警察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死寂的空气里:“阁楼门锁完好,内部无任何强行闯入或破坏痕迹,无近期活动迹象。
死者孙耀辉,从未被关在里面。”
孙建国的咆哮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他脸上的暴怒和笃定瞬间凝固、碎裂,只剩下一种巨大的、空白的茫然。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近乎扭曲的怪响。
他身体晃了晃,重重靠在冰冷的楼梯栏杆上。
李秀兰的抽泣也停了,她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惊骇,落在了小儿子孙明悟那张哭得通红的脸上。
警察收起平板,声音不容置疑:“关于当晚烟花燃放的具体情况,以及孙明悟同学在其中的活动细节,请三位现在跟我们回局里,详细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