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在咆哮,几乎要冲破辰月温顺的外壳。
只需一个念头,潜伏在墨韵斋阴影中的“鳞虱卫”,就能让谢言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捏死一只蚂蚁,对她而言轻而易举。
但就在杀意即将化为指令的瞬间,龙睽硬生生地克制住了。
辰月此刻的“无知”是一种保护色,也是她在这混乱世道中难得的一片净土。
她不想为了谢言这种垃圾,过早地撕裂这层伪装,让辰月这个身份沾染上不必要的血腥和复杂。
更重要的是,亲手处理这种垃圾,确实……脏手。
她嫌恶心。
“罢了,”龙睽冰冷地哼了一声,带着无尽的不屑与厌烦,“且看这蠢货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收敛了外溢的杀意,只留下最深的戒备,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冷漠地俯视着蝼蚁自导自演的闹剧。
她甚至懒得通知“鳞虱卫”去阻止那份被下了药的夜宵,纯粹是出于一种极度厌烦后的彻底无视——她倒要看看,这蠢货打算怎么收场。
当然,辰月的安全,自有“御”在暗处守护,万无一失。
于是,当那个临时小工战战兢兢地将食盒放在阅览室角落的小几上,并特意将一碗飘着浓郁桂花香、点缀着晶莹小圆子的甜汤推到辰月面前时,辰月白天的人格毫无所觉。
她甚至对那小工局促地笑了笑,温声道了谢:“辛苦了,放这儿就好。”
小工如蒙大赦,头也不敢抬地快步退了出去。
夜更深了。
偌大的阅览大厅只剩下辰月一人。
窗外月色清冷,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终于将最后一卷古籍摆放妥当,轻轻舒了口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眉心。
忙到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目光落在小几上那碗散发着诱人甜香的桂花酒酿圆子上。
辰月走过去,端起那碗温热的甜汤。
瓷碗细腻温润,桂花浮浮沉沉,甜糯的香气钻入鼻端。
她用小勺轻轻搅动着碗里晶莹的圆子和金黄的桂花,善良美丽的辰月,此刻只觉得腹中空空,对这碗看起来就很美味的夜宵毫无防备。
窗外,芭蕉丛的阴影里,谢言的心脏狂跳如擂鼓!
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泄露出一丝呼吸。
眼睛瞪得溜圆,贪婪而兴奋地盯着辰月手中的碗,盯着那即将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