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转角相遇

深秋已逝，天气转凉。陈蕙兰披着妈妈织的条纹披风，坐在二楼厅堂靠阳台的窗户边，翻看着一本关于节气的书，上面介绍着今日的节气，还写着一首颇能映照她此刻心境的诗句：莫怪虹无影，如今小雪时。阴阳依上下，寒暑喜分离。满月光天汉，长风响树枝。横琴对渌醑，独自敛愁眉。“陈蕙兰在家吗？”听到场院的叫喊声，蕙兰把打开的书反扣在实木桌几上，半个身子趴在窗框上向阳台外张望。隔壁姚奶奶正在家里听收音机，门口生的炉子里热腾腾地烧着水，冒着缕缕白烟。姚奶奶听到声音走出来，打量着眼前这个高个儿，穿一身藏蓝色长衣，推着自行车的大男孩，问：“谁呀？”“奶奶好，陈蕙兰是住这儿吧？我是她的高中同学王子墨。”“哦，蕙兰的同学呀，她在家，在楼上呢，没事，你自己上去看看。”王子墨在场院的一棵大枣树边上停好车，谢过姚奶奶。顺着姚奶奶手指的方向，一眼看见大门门框上贴着悼词的白门联，径直走进去，一楼的几个门框上都是白联，中间的厅堂布置成了白色礼堂，隐隐看见柜台上摆放着燃烧着的红蜡烛和香火，醒目的位置摆放着黑白的大相框。王子墨回过神，从左侧的步楼梯小跑上了楼，蕙兰这时已取下披风走下来迎接，两人就在楼梯的转角处相遇了。“王子墨？！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蕙兰有点错愕的表情，这还是第一次有男同学来到自己家里，还好妈妈带爸爸去武汉的大医院就诊去了。“嗯，陈蕙兰，我，我就是想给你送几本书，还有CD，这不是放假了吗，想，想来看看你。”王子墨说话的时候像是在给自己鼓气，脸涨得红红的。蕙兰只好带着王子墨去了二楼，穿过厅堂径直去了大露台。露台和阳台的边缘由一米多高的白色围栏围住，镂空的石膏部分正是梅兰竹菊的图案，活灵活现。围栏的内侧边靠边的地方，摆放着大大小小花盆，仅有一两盆吊兰有着碧绿的叶子，几根藤蔓一直垂到围栏的外面，其他的几盆兰花奄奄一息不见生机。拐角的屋檐下，一大盆发财树的叶子有的发黄了，有的掉了，树干就那么笔直地、孤零零地立着那里。露台上摆放着几把崭新的靠背木椅，陈蕙兰示意王子墨一起坐下。晴冷的小雪节气，微微地风，从露台上远远地望去，能看到落日余晖，远处的白云湖湖面正泛着金黄色地波澜。“这是我在书店专门给你挑选的书，送给你的。这个CD机是找钱丰借的，CD碟片也是他帮的忙，我，我们是想，你可能会需要这些……”平常在学校热闹话多、爱耍酷的王子墨这会儿说话吞吞吐吐的。蕙兰翻看了一下，有小说、诗集、还有散文集，别说，还真有她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