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颗纽扣处洇着褪色的血迹。
被绷带缠绕过的左腕结着珍珠母色的疤痕，此刻正随我指尖触碰漾开涟漪，露出皮肤下隐约游动的深蓝血管。
高三那年开学，裴泠转入江城一中。
谁曾想，不到半年他就又转走了。
青春的记忆像我藏在柜子里的老照片，慢慢褪色了。
我只记得那天是个阴雨天，连带天空都在为我们难过。
“苏窈，我命不好。”
裴泠说。
十二年前的记忆像浸了水的旧胶片，在氤氲水汽中显影。
十七岁的裴泠个子不矮，但是特别瘦，又很白。
成绩除了物理能看，其他一窍不通。
学校里很多女生喜欢他的长相，因此招来了青春期男孩们的嫉妒。
高三开学第三天，我在天台发现蜷缩在空调外机后的少年。
他白衬衫下藏着青紫淤痕，左手腕缠着渗血的绷带。
我知道这个班里新转来的物理天才，虽然同情他的遭遇，但是身为一个体格弱小的女孩，我无法帮他反抗校园暴力。
“校医室有碘伏。”
我把啃了一半的菠萝包推过去。
裴泠像受惊的蜗牛缩进壳里。
直到我掏出物理卷子：“最后大题辅助线怎么画？”
他沾着血迹的指尖在水泥地上画出完美抛物线。
那是我第一次触到他眼底稍纵即逝的光。
07看着坐在浴缸里湿漉漉的鬼魂，我站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好神奇，我竟然可以摸到鬼。”
裴泠往后缩了缩，耳朵微微泛红，结结巴巴地说：“不……知道，可能……可能是那张黄符？”
我把注意力移到了墙角那张皱巴的黄纸，指了指：“就是那个？”
裴泠点了点头。
“当初我……自杀后，”他还看了看我的表情，像是害怕我生他的气。
“我...父亲”，我似乎听到他的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晦涩声音，我看着他的眼睛里流着血泪。
“他怕我死后化成厉鬼缠着他，就去寺里找了大师，大师给了他这张黄符，让他贴在我死去的地方。
这样就能束缚我，让我永生永世困在这里。”
墙根青苔开始分泌荧蓝色粘液，浴室镜面凝结的霜花突然碎裂成尖锐的棱形。
他半透明的躯体泛起铁灰色的涟漪，浴缸里的水逆时针旋转。
我连忙抱住他，霎时间，他的血泪变透明，白得发青的脸像被打了腮红。
“不知道是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