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里面的少年似乎红了脸，歪过了头，不敢看我。
我鬼使神差地将手贴在镜子碎片上。
“裴泠？”
卫生间的灯开始闪烁，屋子里好像下了一场小雨。
水滴在滴到我头发前却化成蒸汽，飘在空中。
像是有人在卫生间里放了干冰，甚至有种飘飘欲仙感。
眼前有些模糊，但我清晰地看见镜子开始重组，里面的少年越来越清晰。
他好像出来了。
05少年半透明的躯体裹着水雾，睫毛上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
我的掌心还贴在镜面上，此刻却穿过了玻璃，触到了他胸口的蓝焰。
“你在这里……泡了十二年澡？”
我的声音发颤，手下的火焰却突然灼热。
裴泠猛地后退撞到了后面的墙，浴缸里的血水剧烈翻涌。
整面镜子轰然炸裂，我下意识闭眼。
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听到衣料摩挲的声音。
再睁眼时，少年蜷在浴缸角落，红着脸，发梢在水面起起沉沉。
“别看我。”
他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磁带，沙哑里带着奇异的电流声。
“那天……汽水瓶盖……是你拧开的。”
记忆又被扯回了暴雨倾盆的下午。
十七岁的裴泠缩在储物柜深处，白衬衫透出肋骨的形状。
我递过去的汽水瓶在他手心打滑了三次。
直到我拧开瓶盖，橘色气泡溅上他发青的指尖。
洁白的浴池里咕噜咕噜冒出了水，一眨眼，十七岁的裴泠出现在了浴缸中。
我看见少年胸口的蓝焰突然变得更加明亮灼热，他的声音透着哭腔。
“苏窈……我好想你。”
我的心里也好像下了磅礴大雨，我看着他，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起刚看到的旧新闻截图，心里猛地一颤：“那个男孩，是你。”
06我蹲在浴缸边缘，指尖悬在他透明的锁骨上方：“所以当年你转学后突然消失......”水面突然翻涌起黑色漩涡。
裴泠小心翼翼抓住我的手，凉凉的，透着非正常的青灰色。
我抬头看他，他的时间停在了十七岁，逐渐模糊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
潮湿的日光勾勒出少年嶙峋的轮廓，他像是被揉皱又展开的宣纸，泛着被水浸泡多年的苍青色。
过长的黑发蜿蜒在锁骨，发梢凝结的水珠闪着光，坠落在半透明的衬衫领口——那件永远十七岁的校服，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