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谢家的嫡女,却甘愿做权相沈宴的妾,真是贱骨头。”
“你不懂,她那副模样,谁看了都想怜惜。”
“可怜?
她那双眼睛看人,像要吃了人一样……”01春灯初燃,笼中雀永安六年,上元节。
皇城之巅,灯火万千,似星落人间。
玄英殿前流光璀璨,宫人列队,群臣齐聚。
上元灯会乃皇室每年重典,今岁更胜往年,原因无他——权相沈宴,三年不曾赴宴,今夜竟罕见现身。
更令人侧目的,是他身侧的女子。
“那便是谢棠?”
“她竟真敢与沈相并肩而行……可不就是个妾么。”
“你不懂,她是谢家嫡女,又长得那样一副模样,怜人得紧。
更何况,沈相宠她宠得发疯,据说连那和亲的北燕公主也因此被退了婚。”
一席软语低语,藏在香粉之间。
人群之中,那女子步履轻缓,身着云水青纱裙,鬓边簪着一枝白玉梅花钗,纤细的手腕上挂着一串琉璃念珠,行走间叮铃作响,似雪后初晴之音。
她眉眼温柔,唇角挂着浅笑,如邻家弱女般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谢棠。
谢家嫡女,六品礼部侍郎之女,三年前因家变而入相府为妾。
世人皆以为她是沈宴心血来潮的玩物。
可这一“潮”,便是三年。
三年宠爱,三年不纳一妾,连皇上赐婚都能让他推辞三次。
她是整个上京最令人嫉妒的“笼中雀”。
“站累了?”
低沉如冷泉的男音自耳边响起,谢棠回首,只见那身着玄衣的男子正伸手扶住她肘侧。
沈宴。
朝堂第一权臣,手握兵符、掌刑部、制六部,天子三分敬七分惧,世人私称“活阎王”。
他天生冷性,不喜近人,却在谢棠面前一反常态。
“微微有些风。”
谢棠低声答,声若细羽轻抚,“奴不敢劳相爷关怀。”
沈宴未言,只将她往怀中带了带,吩咐贴身侍卫:“去取狐裘来。”
谢棠低头,嘴角笑意如清水映月,温顺得没有一丝锋芒。
“真是好命。”
不远处有贵妇低声喟叹,语气里掺着几分酸楚,“若是我家闺女有她一半模样,说不定早就……嘘,慎言。”
旁人轻轻拉了她一下,示意勿再多嘴。
世人皆道谢棠艳福无边,却没人知道她眼中那一汪秋水之下,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