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会杀我吗？”
“若你不杀，我便为你杀尽天下；若你真杀——我便陪你下地狱。”
他的声音极轻，轻得像春夜破晓前的风，落在水面无声。
夜更深。
院外风起，梅影斜落，夜色如潮。
谢棠坐在榻前，轻轻拨弄手中的念珠，一颗一颗，一圈一圈，像是在默数。
数着日子，数着距离，数着那颗心的冷与热，数着她和沈宴之间，谁先死，谁先疯。
她不知窗外的梅花何时开了，亦不知沈宴的眼里，还剩几分清醒。
只知道，这一场局，终究落在了她的手里。
她会赢。
哪怕代价，是她自己。
02 梦中惊马，血落青阶夜已深，正是子时。
京城东南一隅，梧桐巷沉睡于月色之中，唯有几盏昏黄灯笼在风中摇曳，似是守着某种久远的秘密。
谢棠着一身深色斗篷，步入巷尾破庙，脚步极轻，几乎没有声响。
庙内香火早断，泥佛蒙尘，唯有一盏幽微灯火投出两道影子。
那人，早已等在殿中。
“你终于肯来了。”
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情绪——压抑又愤怒。
谢棠摘下斗篷，露出雪白小半张脸，眉眼依旧温柔：“抱歉，今日宫宴过晚，来迟了。”
说话的男人，身穿粗布青衣，面容削瘦，正是传闻中“早已伏诛”的谢家旧部：无名琴师，叶至寒。
他曾是谢母一手教养的门生，亦是昔年朝中文士中最锋利的一笔。
“三年。”
叶至寒咬牙，“你在他身边，足足三年。
谢棠，你知道外面多少人说你已忘了你娘，成了沈宴的婊……啪！”
谢棠一耳光甩得干脆。
她手指冰凉，声音平静至极：“你没资格说我娘。”
叶至寒一震，低头不语。
庙中沉寂良久，谢棠开口：“我已找到沈宴生辰时，他会独赴昭德堂查阅密卷。
届时你们只需——你想亲手动手？”
叶至寒问。
谢棠点头：“我要他死得明白。
我要他知道，谁送他下地狱。”
叶至寒眼底划过复杂：“……你变了。”
谢棠淡淡一笑：“不变，怎能杀他？”
她刚想再说，却猛地一顿，侧耳细听。
庙外，一阵极轻的瓦片异响划破夜色。
她眼神一寒，瞬间拔簪，退后半步。
叶至寒反应更快，一掌拂灭灯火，身影没入黑暗。
“是谁？”
谢棠喝问一声，声音未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