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室的荧光灯在沈砚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他隔着玻璃比出的“鹰”手势边缘有些发抖,绷带从袖口滑出半截,沾着未干的碘伏。
我摸出准备好的信封,里面装着新考的货运资格证复印件——他在看守所里用三个月背完了交通法规,最后一科笔试时,监考官说他握笔的手在抖,却答出了满分。
“易峙找了律师,说这次是正当防卫。”
我把温热的饭盒推过去,酱牛肉的香味透过玻璃,“等你出来,我们就去车管所把摩托换成厢式货车,跑皖南专线。”
他忽然笑了,指腹蹭过玻璃上我掌心的倒影:“记得你爸说过,爬鸡要趁热吃。”
喉结滚动着咽下口水,“等我攒够钱,在你老家盖间带院落的房子,院子里种满银杏树,秋天落满地黄叶,你穿白裙子站在树下——”话没说完,看守已敲响警示铃。
沈砚慌忙把银戒从指间褪下,隔着玻璃套在我无名指上,金属的凉意混着他的体温:“这次不会让你等太久,最多半年。”
走出看守所时,春阳正暖。
易峙靠在警车旁抽烟,警服领口露出半截银链,坠子换成了棠砚合璧的刻字——是我用他给的旧戒熔铸的。
“他在里面托人给你带了样东西。”
易峙递过牛皮纸袋,里面是本素描本,每一页都画着穿白裙子的女孩,背景从滨江大道到银杏树下,最后一页是间带院落的平房,烟囱里飘着炊烟。
第十章:烬生之春霜降那天,沈砚出狱了。
他穿件洗旧的牛仔外套,腕间的雄鹰纹身终于不再被绷带遮掩,却在鹰爪下多了行小字:棠之所向。
我捧着束银杏枝等在铁门前,叶子已染成金黄,像极了我们初遇时的深秋。
“看。”
他摊开掌心,是拘留所手工班做的银镯子,刻着歪扭的“平安”二字,“跟你帆布包上的刺绣一样。”
镯子套进我手腕时,他忽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不是戒指,而是枚锈迹斑斑的钥匙。
“东升货运的老仓库拆了,”他声音发颤,“我在废墟里找到这个,当年锁着我妈病历的抽屉钥匙。”
钥匙上缠着段红绳,是我七年前系在他手腕上的,“现在我终于能告诉你,其实我早就不恨那个老板了,因为他让我遇见你。”
三个月后,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