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立刻缠上脚踝。
苏晚晴蜷缩在狭窄的铁床上,湿透的睡裙像第二层皮肤黏着脊背。
掌心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是三个小时前从母亲遗物夹层掉落的日记残页,此刻正在黑暗中渗出幽蓝的荧光。
窗外惊雷劈开夜幕的刹那,她颤抖着展开那张脆弱的纸片。
泛黄的相纸上,穿天鹅绒舞裙的女人倚在西装男人怀里,盛开的鸢尾花纹身刺破衬衫领口,与今夜天台上的图案严丝合缝。
照片背面褪色的钢笔墨水被雨水洇开,变成扭曲的蝌蚪文:1999.春,与以深摄于蓝湖剧院。
记忆突然裂开缝隙,十岁的生日蛋糕上插着芭蕾舞者蜡烛,母亲把珍珠发卡别在她鬓角时,窗外有汽车鸣笛三声。
“等妈妈去取生日礼物。”
苏明月亲吻她额头的温度至今未散,而监控录像显示,那辆黑色迈巴赫在暴雨中接走了穿血衣的女人。
禁闭室的门锁突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苏晚晴迅速将照片塞进袜筒,却在抬头时撞见通风口栅格后闪烁的红点——那不是摄像头。
而是一枚嵌着蓝宝石的袖扣,男人低哑的轻笑顺着通风管道爬进来:“想知道你母亲真正的死因吗?”
她扑向铁门的瞬间,某种冰凉的液体突然从通风口喷溅而下。
带着薄荷味的雾气中,男人蛊惑的声音越来越近:“每天凌晨三点,护士会在走廊尽头的配药室换班...”话音未落,整栋楼的电力系统突然瘫痪。
黑暗像浓稠的沥青灌满空间,苏晚晴摸索着起身时,铁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应急通道的绿光里,轮椅碾过地板的声响规律如心跳。
她赤脚踏上走廊,发现所有病房的门牌都在散发幽蓝光芒——每块金属牌都刻着鸢尾花纹样,花瓣数量却各不相同。
配药室的门虚掩着,冷柜发出嗡鸣,苏晚晴刚要伸手,突然被身后袭来的气息按在墙上。
江以深的金丝眼镜链垂在她锁骨处摇晃,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注射器。
“嘘——”他染着血腥味的拇指按上她嘴唇,“他们在每个监控死角都装了热感应器。”
玻璃药柜的镜面倒映出诡异画面:江以深用手术刀划开自己小臂,将渗血的皮肤贴上指纹锁。
冷藏柜弹开的瞬间,苏晚晴看见整排贴着“CX-0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