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声世界的闯入者月光像一把银质手术刀,剖开了疗养院天台的夜色。
苏晚晴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混凝土上,足尖点地时锈蚀的避雷针在身后投下扭曲的暗影。
她闭着眼旋转,白色睡裙被夜风掀起又落下,仿佛十年前那场未完成的《吉赛尔》独舞正在血管里复活。
第三十二圈旋转时,珍珠发卡突然坠向黑暗的虚空。
那枚樱花贝母镶边的发卡在月光中划出银色弧线,如同十年前从二十七楼坠落的珍珠项链。
苏晚晴扑向栏杆的瞬间,记忆像被割裂的胶片——母亲苏明月总是用这枚发卡绾起芭蕾舞团最蓬松的髻,直到那个暴雨夜,发卡斜插在她凌乱的鬈发间,在监控摄像头最后的定格画面里摇摇欲坠。
下坠的弧线被一双手臂截断。
“你在模仿十年前那个跳楼的芭蕾演员。”
男人的声音裹着薄荷味的凉意贴上耳廓,金属袖扣硌得她腰间生疼。
苏晚晴在失衡的眩晕中抓住对方衣领,抬眼撞进一片琥珀色的海。
月光淌过他高耸的眉骨,在眼尾折出冷冽的折痕,像某种被封印的凶器。
她忽然摸向胸口,母亲留下的珍珠发卡还在剧烈起伏的胸腔上发烫,照片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却在视网膜上逐渐清晰——同样锋利的颌线,同样在锁骨处绽放的鸢尾花纹身,在夜色中泛着幽蓝的磷光。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第一滴雨砸碎在男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时,苏晚晴嗅到了血腥味。
他虎口处新鲜的齿痕正在渗出暗红,抓着她手腕的力度却愈发收紧:“这是苏明月的遗物?”
警报器突然在楼下炸响。
纷乱的脚步声混着院长变调的呼喊刺破雨幕:“江先生!
江先生请回病房!”
三个保安的手电筒光柱交错成牢笼,苏晚晴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男人俯身拾起她的病历牌。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