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京嘴唇动了许久才有声音,“你不需要……是为你,但也不仅是为你。”
我真的想告诉滕子京他以后还会到东京,还能到岳州,能阅览广阔神州的各色山水,我心里的确有点向往,而且我这样跳脱的性格岂不是和他这一生东奔西跑相配?
看着我真诚的眼睛,滕子京忍不住将我拥入他的怀抱,闷声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呀?
我觉得如此沉重难以开口的事就被你三言两语拨弄得如此轻松。”
我起身,“所以你想偷偷溜走吧,滕子京,你真不够义气!”
滕子京被我挤眉弄眼的样子逗笑了,又揽我入怀,柔声说,“就这样别动。”
“大人我……你今天化妆了,还换了新衣服,很好看。”
原来他都知道,唉,我这些小心思竟不知不觉被他一览无余。
不知过了许久,他才放开我,顿了顿说,“赵晨被贬南方了。”
“……宗谅,你之于赵大人,如范讽之于你,我相信你们的情义是官宦俗谋损害不了的。”
滕子京宽慰地翘了翘唇角,继而神色却更加沉重,“岑清我还要告诉你,并不是所有病人都被治愈了,除了病死的,最后还有三百人被活埋了……我被关在府里,无能为力。”
我倒吸一口气,忍不住颤抖,不知怎的我想起自己上课间操时,操场站满了差不多就两三百人,那时我们都在阳光之下,而现在就有这么多人被悄无声息地活埋,这种灾难犹如万古黑暗连绵,更朝换代也难以泯灭,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来批评官府。
滕子京握住我的手,我像是抓到一线光明,诚恳地对他说,“不管周围环境怎么样,宗谅,一日为官就要一日为百姓秉烛,你忍受一寸黑暗也许能带来多人的光明。”
这种要求确实苛刻,可滕子京坚定向我点头,“岑清,这是我为官的初心,如果……哪天我……你也不用流泪,因为我甘之如饴。”
我忍着泪拼命点头,好让自己也信服。
我把荟萃苑所有的账本和食谱都交给了小红,她一直哭着说要和我一起走,我轻声说,“难道不要荟萃苑了?
这可是我的心血。
小红你其实很聪慧,做事细心,心灵手巧,以后多加磨炼,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掌柜!”
我从未想过生命的消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