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锡纸在寂静中发出轻响,甜味漫上舌尖的瞬间,2016年深秋的记忆突然翻涌。
那时他们在大学琴房,程野的手指第三次按错降E调的琴键。
“分心了?”
苏晚将薄荷糖塞进他掌心,糖纸印着振翅的海鸟。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腕骨处的痣贴着她跳动的脉搏,体温透过皮肤传来:“我爸的公司要破产了,苏晚,银行催债的电话打到宿舍,我可能……”话没说完就被她的吻堵住,年轻的誓言在黑白键上流淌:“我们一起扛,大不了我去琴行代课,你周末做家教,总会熬过去的。”
他回吻时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手指无意识地在她腰后画圈,像在弹奏一首无声的曲子。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他其实已经收到了债主的恐吓信,却还强装镇定地陪她练琴。
但后来程野再也没出现在琴房。
直到圣诞夜她在宿舍楼下等到双脚冻僵,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他发来的短信:“别等了,我要和林小羽出国。”
附带的照片里,穿香奈儿大衣的女孩环着他的腰,腕间戴着与程雨同款的银坠,而程野垂在身侧的手,无名指根部有块可疑的阴影——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被债主殴打留下的淤青。
她盯着照片里他僵硬的肩膀,突然想起他曾说过“林小羽是钢琴系的才女”,那时她还开玩笑说“小心我吃她的醋”,却没想到这句玩笑成了现实。
急诊室广播突然响起她的号,苏晚起身时踩到张飘落的CT检查单,弯腰捡起的瞬间,抬头看见程野正从帘子后走出,指间夹着X光片,白大褂领口露出半枚银坠的反光。
“你父亲……”他的目光扫过她胸前的工作牌,“市立医院心外科住院医师?”
苏晚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白天值班的白大褂,左领口沾着上午抢救老人时溅到的血渍,像朵枯萎的红梅。
她想起今天下午那个老人,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说“看见你,就想起我女儿”,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她曾经以为会共度一生的人。
“嗯。”
她别开脸,突然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内侧有道浅疤,约两厘米长,是2016年秋天帮她修钢琴时被生锈的琴弦割伤的。
那时他笑着把流血的手指藏到背后:“没事,就当给钢琴留个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