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河水喃喃自语:“老周啊,债还清了,规矩也守住了,你就安心吧。”
水面倒映着她佝偻的身影,与十年前那个在门框上挂艾草的中年妇女渐渐重合。
晨雾里,几个孩童追着蝴蝶跑过桑树林,笑声惊起了枝头的麻雀。
他们路过老井时,会自觉地绕开井沿——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记得铁蛋叔说的“老井里住着护蚕的灵”。
阳光穿透雾霭,照在镇妖石的金纹上,那只展翅的蚕蛾仿佛真的动了动,翅膀上的星点化作流萤,飞向每一户亮着灯的人家。
这一晚,村里没有传来惊悚的惨叫,只有艾草香混着麦仁粥的甜,在七月半的夜里静静流淌。
我知道,送蚕人的故事终将变成老辈人嘴里的古经,但那些被小心守护的规矩,就像桑树上的新叶,会在每个清晨重新舒展,用最朴素的方式,镇住所有妄图破茧的邪祟。
夜深了,我听见窗外的桑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那声音不再是诅咒,而是一首漫长的歌,唱着人心的善念如何织就最坚韧的茧,裹住了恐惧,也护住了代代相传的温柔与敬畏。
月光下,镇妖石的金光渐渐融入黎明,而人间的烟火,正从每扇飘着艾草香的窗格里升起,比任何符文都更明亮,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