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抽搐起来。
阿比纳夫是团里的摔跤冠军,上个月刚把一个新兵的肋骨踢断。
他们被围在圆圈中央,贾格迪什掏出一张五百卢比钞票:“谁能让他哭出来,钱就归谁。”
阿比纳夫的第一次冲锋就把阿兹兰撞倒在地。
沙土灌进他的鼻孔,耳边响起围观士兵的起哄。
他想起莎尔米拉的警告,护住头部蜷缩起来。
靴尖雨点般落在他的背部、腰部,最后一下重重踩在他手指上。
“起来,废物!”
贾格迪什揪着阿兹兰的头发把他拎起来,“像男人一样打!”
阿兹兰的视线模糊了。
他看见阿比纳夫得意的笑脸,看见远处杰纳布河上的渡船,看见更远处巴基斯坦方向的雪山。
突然,他挥出一记右勾拳,正中阿比纳夫的下巴。
全场寂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怒吼。
五个人扑上来按住他。
贾格迪什的皮带头砸在他眉骨上,温热的血糊住了左眼。
阿比纳夫挣脱旁人,一脚踹向阿兹兰的腹部。
他像破麻袋一样弯下腰,呕吐物混着血沫溅在沙地上。
“够了!”
莎尔米拉的声音穿透喧嚣,“团长要来视察!”
殴打停止了。
阿兹兰被拖到医务室,听见贾格迪什在门外说:“明天实弹训练,让他当移动靶标。”
莎尔米拉缝合他眉骨的伤口时,阿兹兰盯着天花板。
那里有只蜘蛛在结网,就像命运把他困在这张由谎言和暴力编织的网里。
“你可以告发他们,”莎尔米拉小声说,“军事法庭...然后呢?”
阿兹兰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他们会查我的身份。
巴基斯坦人在印度军队是什么罪名?
间谍?
死刑?”
夜幕降临后,阿兹兰一瘸一拐回到营房。
他的铺位被泼了水,毯子不见了。
厕所旁的储物柜里,珍藏的古兰经被撕成碎片,封面上用粪便画着印度教符号。
这是母亲临行前塞给他的,唯一能证明他是谁的物件。
阿兹兰跪在碎片前,浑身发抖。
三年来积累的屈辱像杰纳布河的洪水冲垮堤坝。
他想起父亲被地主鞭打的后背,想起弟弟被拖上军车的哭喊,想起贾格迪什说“巴基斯坦杂种”时的嘴脸。
储物柜的破镜子里,他看见一张陌生的脸——淤青的眼眶,结痂的嘴角,还有眼睛里燃烧的东西。
那不是古尔巴克斯·辛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