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画面,缝纫机压脚走过的线迹像冰冷的代码,没有半分布料呼吸的褶皱。
莫言言转身时,手中的专利证书滑落在地。
他的眼镜片蒙着水汽,却依然准确对上她发红的眼角:“抄袭的是版型,不是温度。”
他弯腰捡起证书,指尖划过“可拆卸衣领结构专利”的授权日期,“记得这个设计怎么来的吗?
那位哺乳期妈妈说,每次解开衣领都像撕开伤疤,我们给领口加了磁扣暗纹,让她能悄悄哺乳又不失体面。”
暴雨在天窗上汇成溪流,林羽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她们蹲在改衣台上为磁扣位置争论的场景。
莫言言坚持用数据计算最佳开合角度,她却偷偷在磁扣内侧绣了朵极小的鸢尾,“这样妈妈低头时能看见,像句无声的鼓励。”
此刻快时尚品牌的产品图里,磁扣只是冰冷的金属件,没有任何绣花或暗纹。
“他们抄走了1.0版本的设计,”莫言言忽然调出后台数据,“但真正的2.0版本,在这里。”
他点开客户留言系统,成百上千条故事在屏幕上流淌:有父亲把女儿的芭蕾裙改成自己的病号服,说“穿着她的梦想住院”;有学生将去世室友的校服改造成书包,肩带里缝着两人的合照。
林羽的指尖划过一条留言:“你们改的不是衣服,是让回忆有了摸得着的形状。”
凌晨三点,两人蹲在地板上整理打印出来的留言。
莫言言忽然举起张泛黄的信纸,那是退休教师寄来的,上面贴着三十年工装的布样,写着“每个口袋都装过粉笔灰,现在想装旅行车票”。
“我们拍纪录片吧,”林羽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在他袖口留下月牙形印记,“不拍改衣技巧,拍这些人,拍他们和旧衣的对话。”
莫言言的眼睛在台灯下亮起,就像第一次看见她改Burberry风衣时的神情。
他扯过白板擦,将“危机公关方案”划掉,写下“百人百衣纪录片计划”,每个字都带着粉笔断裂的粗粝感:“第一集就拍这位教师,拍她抚摸工装口袋时的颤抖,拍你在布料上拓印粉笔灰做印花的过程。”
他忽然停顿,指尖掠过她手腕的腱鞘炎护腕,“镜头也要拍你的手,拍你拆线时的犹豫——真实的裂痕,比完美的针脚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