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力,一口一个“mommy”。
我已经能想象到,电话那头裴铭玉的表情有多好玩了。
“他妈的还是个洋娃!”
“叶锦书,你玩的真花!”
“那老子的孩子呢?!”
你的孩子?
我笑着将巧克力剥开,塞进了小姑娘的嘴里。
“恢复记忆了?”
“记起我是谁了,姐夫?”
那边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良久,裴铭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锦书,你先听我给你说……”我轻笑出声,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说什么?
说你假失忆跟我妹妹上床?”
“说你用我的钱讨好她?”
“还是说你纵容她摔坏我的镯子,踩上我的肚子?”
“又当着我的面吻她?!”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心中的郁气总算散了些。
而他,终于慌了。
“你早就知道我是假失忆是不是?”
“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明明瞒得很好啊……”我已不愿再听。
挂上电话后又又换了一张手机卡。
8 8午夜梦回,我记起了与裴铭玉的过去。
十二岁的裴铭玉扒着窗台偷看屋里练琴的我。
十五岁的裴铭玉用校服兜着热乎乎的烤红薯,乖乖在琴房外等我。
十八岁的裴铭玉脸红红地为我递上一封粉色的情书。
二十八岁的裴铭玉抱着倒在血泊中的我痛哭流涕,许诺“非我不可”。
二十九岁的裴铭玉却躲在失忆的谎言身后,纵容别人踩碎我的脊梁。
那些年的温柔都是真的。
后来的残忍,也是真的。
满满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我很想笑。
时间,真的能从内到外地改变一个人。
让他面目全非,让他恶心不堪。
窗外下着雨,水珠在玻璃上蜿蜒出泪痕般的纹路。
我像往常那样,带着小朋友们弹钢琴。
“叶老师,那里有个怪叔叔,站了好久了……”金发小女孩扯扯我的衣角。
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个男人,撑黑伞的男人。
正站在不远处,隔着窗户,死死盯着我。
是裴铭玉。
我还是小看了他的财力和耐心。
急急忙忙告了假,我从后门溜之大吉。
没走几步却撞进他潮湿的怀抱。
这次,没有那些令人作呕的脂粉味了。
“锦书……”他嗓子嘶哑得厉害。
“你怎么跑到这儿了?
异国他乡,你一个人害不害怕呀?”
“我们的孩子呢?
是不是已经生下来了?
早产儿,身体会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