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浸了盐水帮她擦拭伤口,草帽下露出的笑纹里满是纵容。
夜色漫过田野时,父亲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火星在暮霭中忽明忽暗。
秦昕把那枚铜钱轻轻搁在父亲手边的石凳上,青绿色的锈斑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父亲的草帽遮住眼眸,却能感觉到儿子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那是二十年前秧田里的泥水,和此刻黄土混合的味道。
灶膛里的火光蹿出瓦屋,在院墙上投出大片金黄。
母亲把自己埋进砖红瓦罐的甑糕揭开时,糯米的甜香混着桑葚的酒气,在夜色里化成雾气。
秦昕突然发现,父亲草帽上新添的鸟粪白点,与城市写字楼玻璃幕墙的反光,竟有着某种诡异的相似。
月光爬上老槐树的刹那,秦昕的脚腕被什么绊住。
他蹲下身子,发现石缝里钻出一截嫩绿的麦苗,叶片上还沾着露水。
他突然想起那年暴雪压垮麦田,父亲把冻僵的麦秆拢成草垛,说等开春还能长出新芽。
秦昕蹲下身,指尖划过麦苗绒毛般的叶片。
他忽然想起幼时踩进麦田,总爱把父亲的草帽当成遮阳伞。
父亲蹲在身后,用麦秸编成蚂蚱形状的哨子,吹出断续的哨音。
月光顺着麦芒流淌,把父子俩的影子拉成两道细长的黑线。
父亲的草帽突然被夜风掀了个角,露出藏在帽檐下的铜钱。
那是秦昕幼时在秧田边捡到的宋元通宝,父亲用红绳系着别在草帽上,说能驱赶蚂蚱。
此刻铜钱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与他掌心的那枚锈迹斑斑的古币遥相呼应。
灶膛里的火光蹿出瓦屋时,秦昕听到母亲在堂屋里唱起旧日的童谣,旋律被岁月磨得圆润。
父亲从石凳上起身,草帽遮住眼眸,却准确地把水烟枪递到秦昕手中。
烟草燃烧的火星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像极了二十年前父亲点灯赶蚂蚱时摇曳的烛火。
当第一颗露珠坠落麦秆的瞬间,秦昕的脚踝突然被什么缠住。
他低头看见麦丛里冒出半截草编蚂蚱——竹签穿心,麦秸缠身,正是幼时父亲为他编的样式。
枯黄的麦芒在夜风中簌簌作响,像在诉说埋藏多年的秘密:那些被城市水泥掩埋的童年碎片,正一片片从脚下的土地里生长出来。
麦芒突然炸开,像是从回忆的裂缝里钻出的火星。
秦昕蹲下身,发现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