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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震动。
所有人这才真正明白——那个初入宫时跪在寒地中咬牙不语的小才人,如今已是宁贵妃亲下旨意的“内宫刃手”。
她不争,不闹,不哭不喊,但出手时——连根拔起。
—数日后,宁贵妃召她赴宴,殿中无人,轻问:“人动了,是你求的?”
沈栖鸢低眉,声音轻缓:“臣妾愚钝,不敢妄行,只是将那账本,摆到了贵妃案上。”
“贵妃若未点头,臣妾又怎敢——清?”
—宁贵妃盯了她良久,忽然轻笑:“你倒是会借刀。”
“本宫喜欢你这样的人。”
—沈栖鸢轻轻一礼,起身退下。
背影安静,步伐无声。
而在她身后,她曾跪着挨过打的那片冰砖,此刻铺上了金纹软毯。
—她在心里默念:“这一步,是我亲手跪出来的。”
“下一步……该你们了。”
昭宁二年春,二月初八。
沈栖鸢接到一封“赏香令”。
贵妃赐她出宫一日,前往“香雪坊”挑选来年宫宴用香。
表面理由:昭宁宫春宴将至,玉璧宫掌事需代为采香。
实则——真正的掌事者,根本不会离宫。
这是一道“逐犬而放”的棋。
一试忠心,二探底牌,三或弃子。
—她知道。
可她,还是接了。
—二月初八,辰时。
沈栖鸢着一身玄青掐丝对襟袍,外披宫制斗篷,乘内廷马车缓缓驶出承华门。
出宫前,她在小几上轻轻摆下一炷香。
那香,是流苏桂调,专属贵妃气味。
她亲自点燃,把青烟留在宫中:“让她知道,我走了。”
“——不是逃了。”
—香雪坊在皇城南坊,三进院落,常为贵人秘密之地。
然沈栖鸢到达时,却发现场内空无一人。
香坊门口挂着一盏红灯,风吹动,发出细碎声响。
她抬眸望天,白云如絮。
而脚下,早已有三道轻浅足印通往院后。
—她踏进去,毫不犹豫。
转角小巷,一道石门缓缓开启。
一名身穿深衣的老者立于檐下,须发雪白,身后是一张古琴。
老者拱手一礼:“沈才人。”
“太后之人,邀你入席。”
—沈栖鸢无声一笑。
太后闭宫五年,外界皆传其“养病不问政”。
可她知道,一座宫殿里,最不能信的两种人:一是笑得最甜的贵妃,二是最久不出声的太后。
—茶室中,灯光昏暗。
太后并未出现。
只来了一位名为“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