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
卫东猛捏刹车,金属闸皮与车轮却纹丝不动。
“爷爷闪开!
闸坏了!”
兄弟俩的惊叫撕破空气,老人们闻声抬头,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抄起马扎撒腿就跑。
“砰”一声巨响,棋盘如蝴蝶般腾空而起,“楚河汉界”碎成木片,红黑棋子骨碌碌滚进草丛。
卫东卫军摔在碎石路上,膝盖渗出鲜血,抬头便见十几个身影将他们团团围住。
“小兔崽子,赔我象棋!”
为首的大爷抖着棋盘怒吼,卫军吓得直往后缩。
“这不是老张家的‘铁轱辘’嘛!”
人群里钻出个戴瓜皮帽的老头,浑浊的眼睛笑成缝,“你小子命硬啊,车轱辘都摔变形了,人倒没啥事!”
在他说和下,孩子们手忙脚乱捡拾棋子,偏偏少了至关重要的“车”。
正当卫东摸出皱巴巴的压岁钱时,河道里突然传来惊呼:“哎哟!
谁的‘车’砸我脑袋上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钓鱼小哥揉着后脑勺,鱼钩上正挂着枚红漆象棋。
围观者哄笑起来,可卫东望着前轮扭曲的车架,却笑不出来。
那辆承载着父亲青春,又载着兄弟俩闯祸的自行车,此刻歪在路边,链条耷拉着,像是无声的叹息。
夕阳把大桥的影子拉得老长,卫东和卫军推着瘸腿的自行车往家挪。
链条在车架上晃荡,每走一步都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在替兄弟俩哀鸣。
卫军盯着哥哥后颈的血痕,小声嘟囔:“要不咱藏到柴房?”
卫东抹了把脸上的土,摇摇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推开院门时,张光荣正就着月光修补竹椅。
酒精在他脸上洇出红晕,看见歪斜的自行车,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粗糙的手掌抚过扭曲的车把,喉结上下滚动:“这是咋弄的?”
卫军“哇”地哭出声,卫东梗着脖子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张光荣蹲下身,枯枝般的手指捏起断裂的闸线。
七九年厂里奖励这辆车时的场景突然涌上来——他在车间连续三个月全勤,厂长亲自把自行车车票交给他,那分量,比现在攥着的断闸线沉多了。
“修不好了。”
他声音发闷,卫军抽噎着说:“爸,我们挣钱给你买新的……”深夜,张光荣坐在堂屋抽闷烟。
烟头明明灭灭,照见墙上泛黄的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