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盯着银行卡里的余额,笑逐颜开。如果不是受了伤,她还真的挺想给俞景川好好庆贺的。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也算不上,就是受了点小伤,穿礼服裙会不太方便。”
沈眠的语气很平淡,却在俞景川心中激起千层浪。
“受伤了?怎么不和我说呢,谁干的!”
他担忧地问着,不自觉拔高了音量,吵得沈眠把手机拿远了点。
“好了好了,我是为了收集证据才以身入局的。渣爹已经被我送进去蹲局子了,我有分寸的,放心好了。”
沈眠轻声哄着,仿佛对面和她说话的不是俞少,而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什么?你不联系我的这两天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呀!”
俞景川心疼,也生气。气小丫头又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找他撑腰。也气自己木讷到连她受伤都不知道,真是该死。
“我妈妈决定和沈继涛离婚了,有了家暴的证据,赢面会大很多的。”
“那我让黎远的律师团队过来,整合一下资料,后续和你一起跟进。”
“不用啦,谢啦。你忘了我是学什么专业的咯,人生的第一场诉讼,我想靠自己赢。”
俞景川尊重她的想法和选择。
这个女孩像一株随风而生的野草,不论降生在多么狭窄的缝隙里,都能疯狂地长出血肉,拥有保护自己、抵御宿敌的能力。
他明白了,也接受了她不需要倚靠自己的事实。
那就让她一直向上生长吧,长成顶天立地的样子。
但如果她愿意,他会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好,等你凯旋而归。”
“谢谢,也恭喜你功成名就。”
两人默契地收回目光,欣慰地笑起来。
……
三日后,庆功宴。
宁城的初春乍暖还寒,透着丝丝缕缕的凉意。郁金香谢了,换来早樱的花期。
俞景川驱车驶过沈眠曾经的学校,望着围墙中的几抹粉色,有点出神。
没有遇到他之前,她是什么样子呢?
俞景川忍不住想,却想象不出来。
要孤军奋战,迎接鸿门宴。没有她在身边,还真有点不太习惯了。
车子停在曼映酒庄门前,俞景川下了车。
不变的商务西装,不同的是他身上的成熟气质。
俞景川穿梭在如影随形的宾客中,行云流水地应付着那些奉承和客套,游刃有余地接下生意场上的刀光剑影,继续礼貌寒暄。
他酒量不差,但也从不在公共场合贪杯。
要时刻提防着俞修远和黎影会不会又给他使绊子。
毕竟已经撕破脸了,接下来迎接他的,只会是更加艰苦卓绝的挑战。
“小俞总,好久不见啊。上次的事,是我这不知轻重的女儿唐突了,实在抱歉。原本我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破坏了您的雅兴,但毕竟丫头还欠您和沈小姐一个正式的道歉,我才厚着脸皮带她来了,还望您海涵。”
蒋宿着一袭黑色修身礼裙款款现身,态度谦卑。
“蒋阿姨,我不是受害者,不能替沈眠原谅。”
“是,我明白。稍后等沈小姐过来,我会亲自带时宴清去给她赔罪的。只是黎远和宿心的合作,您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不必了。我太太今天身体不舒服,不会出席,请您务必看好您的女儿,别再让我们两家更生嫌隙,惹出更大的麻烦了。”
俞景川和蒋宿其实算不得熟悉,无非是在商会上见过几次。能留下深刻印象的时刻,还是在上次的订婚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