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牛奶。
他用绷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指尖还残留着碘伏的褐色痕迹,“临床医学大三,”伞面微微倾斜罩住我们,他挑眉时眼尾那颗小痣跟着跳动,“不是变态。”
便利店的暖光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我这才发现他白大褂口袋里别着支樱花标本,半透明的花瓣蜷缩在塑封膜里。
猫咪在他掌心发出呼噜声,尾巴扫过我手背时,颜料斑驳的指甲缝里沾了根猫毛。
雨声渐歇的刹那,他起身抖落满伞积水。
我望着那道挺拔背影穿过霓虹灯海,怀中小猫突然伸出爪子,勾住了他白大褂口袋里飘出的挂号单。
泛黄的纸片上“纪妄辞”三个字龙飞凤舞,被雨水晕开的墨迹像朵小苍兰。
后来我调不出晚霞颜色时总会想起这个雨夜,原来有些人的名字天生就该蘸着鎏金画在亚麻布上,譬如纪妄辞,譬如心动的第一笔轮廓。
2.距离捡到橘猫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抱着纸箱站在老式居民楼 402 室门前,箱子里的小家伙正用痊愈的爪子扒拉泡沫板。
在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屋里传来哗啦水声,搬家公司小哥挠着后脑勺:“房东说另一位租客今天搬过来......”浴室门猛地拉开时,蒸腾的雾气裹着雪松香扑面而来。
纪妄辞单手抓着毛巾擦头发,水珠顺着腹肌滑进浴巾边缘。
我僵在原地数清他左腰侧三颗淡褐色的小痣。
“这次不怕我是变态了?”
他尾音带着淋浴后的慵懒。
我慌忙转身,后颈撞上他晾在玄关的白大褂,消毒水味混着体温扑面而来。
后来才知房东是纪妄辞的解剖学教授,老太太推着老花镜在租房合同上笑:“小纪说你指甲油的颜色和福尔马林很配。”
我的新室友每天六点准时叩响房门,晨曦把他的影子拓在磨砂玻璃上:“沈念,你的猫又在啃我的《格氏解剖学》了。”
可当我举着发圈冲进他房间理论时,却发现橡木书架上码着猫罐头金字塔,窗台晾着针脚细密的猫咪小衣服。
我那名为“拿铁”的橘猫正霸占着人体骨骼模型,粉肉垫按在第三肋间隙——正是他当初比划伤口感染率的位置。
深秋月光像稀释的牛奶淌进客厅,我蜷在沙发上画速写,炭笔尖沙沙掠过他靠在飘窗看书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