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的声音刚落,武姜突然扑到灵柩前,指甲几乎要抠进棺木:“老爷走得急,段儿连块封地都没定下!”
满殿大臣面面相觑,共叔段躲在母亲身后,眼里却闪着期待的光。
寤生慢慢起身,孝衣上的褶皱里还沾着香灰:“母亲但说,何处合适?”
武姜猛地转头,眼神像淬了毒:“制邑!
那里易守难攻,最适合段儿!”
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 制邑乃郑国咽喉,谁握在手里,就等于捏住了都城命脉。
祭仲刚要开口劝阻,却见新君抬手示意。
寤生望着母亲扭曲的脸,突然笑了:“制邑不行。
当年虢叔死在那里,不吉利。”
武姜正要发作,又听他慢悠悠道:“除了制邑,其他地方,母亲随意挑。”
这话让武姜一愣。
她盯着儿子平静的脸,忽然想起丈夫临终前攥着自己的手,气若游丝地说:“寤生... 心思深...” 此刻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武姜鬼使神差地开口:“那就... 京邑吧。”
话音未落,祭仲急得要跪,却被寤生一个眼神止住。
新君掸了掸孝衣上的灰尘,躬身行礼:“一切听母亲安排。”
转身离去时,他嘴角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 —— 京邑虽不如制邑险要,却也是大城。
母亲这步棋,分明是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养出条毒蛇。
当夜,共叔段在房里举着新得的兵符手舞足蹈。
武姜倚在门边,望着儿子兴奋的模样,突然想起丈夫葬礼上寤生的眼神。
那笑意不达眼底的模样,竟和当年他出生时,窗外闪过的黑影重叠在一起。
她打了个寒颤,却还是摸了摸儿子的头:“等你羽翼丰满...” 话没说完,窗外一道闪电照亮她阴鸷[zhì]的脸。
4.刀尖上的封地郑宫偏殿的铜炉冒着青烟,武姜捏着茶盏的手青筋暴起。
她盯着跪在阶下的庄公,声音像冰棱子:“制邑地势险要,物产丰富,正适合你弟弟。”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嘶鸣,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庄公垂眸望着青砖缝里的蚂蚁,仿佛没听见母亲的话。
直到武姜将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溅出的热茶在檀木桌上烫出焦痕,他才缓缓抬头:“制邑乃郑国咽喉,虢叔当年命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