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离现在不能就这样离开。
她必须要等到黄梅脱离危险,再不济…要等到抢救结束。
“谢谢你。”
黄爸爸上来看到姜离还在,摸了摸口袋要给她钱感谢她。
姜离说不用:“她怎么会喝农药?”
说起此事,黄妈妈突然哭得很大声,打着自己的脸自责道:“都怪我这张嘴,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黄爸爸叹气,寥寥几句告诉她。
“我那个白眼狼女婿和其他女人跑了,留信骂我女儿是猪,她妈不知道信的全部内容,说女儿胖得像猪一样,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黄爸爸哽咽起来,扶起瘫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黄妈妈。
姜离没想到黄梅自杀的促因是这个。
纵然是提前一年,也无法改变夏光骨子里的素质低下。
这男人真是烂透了。
一个小时后,急救室的灯才暗下来,黄梅情况没那么糟糕,却也没那么好。
她还顾念孩子,混合在汽水里的农药不多,被催吐许多,所以没有生命危险了。
但农药毕竟杀伤力大,对她的脏器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害。
姜离在门口看他们三人说了会儿话,没打招呼默默离开。
外面黑透,想必崇礼已经走了。
回去后要怎么和崇礼解释,姜离不知道,更不知道崇礼还会不会让自己留下来。
大概率不会了。
身上除了几块钱没有别的东西,身份证还在崇礼的车上,就算要走,她也必须要回去一趟。
姜离远离医院的大门,没走几步就看到靠在车门边上抽烟的崇礼。
浅蓝牛仔衬衫和牛仔裤,橙黄的路灯将他里面的白色短袖照得成了旧黄色。
他还在。
这让她格外激动,跑到他面前,双手拘束地攥住衣角:“礼哥。”
崇礼屈指,把剩下半截香烟往远处的空旷地弹,他一言不发拉开车门坐进去,整个人冷漠得紧。
车发动得很快,姜离怕他丢下自己,来不及绕到副驾驶,直接上了后座。
他等她,是不是代表她还有希望留下?
姜离鼓起勇气,躲在座椅后向崇礼道歉:“我不该未经你的允许,就把人带到车里,回去后我会把后座擦干净。”
夜晚的道路人少车也少。
车内和车外一样静。
听不到崇礼出声,姜离不敢挪到其他位置看他,把脑袋垂得低低的,抠着手指。
“那人是镇上的,她男人抛妻弃子…”姜离沉默很长时间接着说,“和我妈走了。”
后视镜里,崇礼的眉毛动了下。
姜离说完这些就没再开口,望着车窗外漆黑的夜色,在想未来的路怎么走。
到了住处,崇礼下车后径直入屋。
姜离慢了半步,这让他只是拿走了车钥匙没锁车,她把车门敞着,进院子里找盆找布。
郑保健站堂屋门口说:“干嘛呢姜离,饭菜给你们留着了,快进来吃!”
姜离摇摇头端着水盆去外面。
郑保健穿着内裤就没出堂屋,问崇礼:“你们俩搞什么这么晚,姜离怎么了?”
崇礼吃自己的,脸色依旧微沉。
赵一昶听见动静,从房间里出来,和郑保健互相使了个眼色,他到院子外找到姜离。
“你在做什么?”
姜离认真擦着后座的皮质表面,说:“我惹礼哥不高兴了。”
“多大点事儿,”赵一昶没什么大不了地道,“我一天惹他八百回也没见他生气,他就是那张死人脸。”
姜离犹豫,把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