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昶的神情肉眼可见的逐渐凝重,咽了口唾沫缓缓问:“这三个人里有两个是女的?”
姜离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下真麻烦了。
事情比她想的严重。
她点了点头,把布子放到盆里搓了搓,再拧干继续钻进车里擦,连车厢地板都不放过。
“完了完了…”
赵一昶喃喃片刻回到屋里,却见堂屋的崇礼已经不见了。
今晚的月空没有月亮的影子,随着时间推移开始起风,姜离等车里的坐垫干了关上车门。
她仰头看天,想起在医院的时候,好像有人说今晚有雨。
地上的蚂蚁在成群结队地搬家,姜离蹲下来看了会儿,还拿狗尾巴草逗它们。
“姜离?”郑保健从大门内探头探脑。
姜离站了起来,他这才看到车后的她:“进来吧,我关门了,马上要下雨。”
“不了,我就在外面,等礼哥消气我再进去。”
姜离能看到二楼紧闭的窗子。
郑保健说:“别开玩笑,你指望他消气,猪都能上树,快点进来,哥没穿裤子。”
只穿了条内裤光着上身的汤翀也过来瞧瞧怎么个事。
“握草好大的风。”他冷得双手环胸,比郑保健不要脸,直接出了大门走过去,“礼哥这人较起真来的确麻烦。”
姜离及时偏过脸,不看汤翀衣不蔽体。
汤翀以为她把脸别过去是因为在哭,就说:“大男人哭什么呀,那你就在这等,淋淋雨,指不定他就消气了呢。”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郑保健说。
汤翀往院子回:“那现在没别的办法了,我俩都是打工仔,指望老赵肯定不行,他和崇礼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不然你说说,姜离和崇礼,老赵会选谁?”
郑保健觉得有道理,只好说:“姜离,我们把门留在这,实在不行你就进来。”
姜离应:“好。”
风太大,郑保健往门前抵了块红砖头,免得铁门咣咣响。
雨没片刻便兜头下了下来。
赵一昶知道郑保健和汤翀没带回姜离,他听到噼里啪啦的雨滴打在窗玻璃上,放开杂志,抓过大哥大给楼上的人打电话。
“喂,差不多得了你,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啪,直接被楼上那位挂断了。
崇礼坐在床边,继续用干毛巾擦头发,擦了几下后把毛巾丢到床头柜。
外面密集的雨声传进耳朵。
还有一两声雷鸣。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会儿衣柜门的圆钮,起身走到书桌前关台灯,手指拨开帘子看外面。
闪电照亮屋子。
大雨倾盆。
姜离耸着肩膀,被雨淋得瑟瑟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电闪雷鸣吓的。
姜离全身都湿了,眼睛被雨水淋得睁不开,她看到二楼窗子的灯光忽然暗下来,心顿时和砸在身上的雨滴一样凉。
要进去吗?
如汤翀所说,这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
或许淋到明天早上崇礼就会心软。
淋吧。
咬咬牙就过去了。
但是好冷,气温降得太快了。
姜离准备抱住自己的胳膊取暖,模糊视野里二楼的灯光重新亮起,她抹着眼睛看清楚,楼下堂屋的灯也亮了。
崇礼撑开一把深色的竹伞步进雨幕中,伞前檐微微往下,径直走过姜离身边,绕过车头打开主驾车门,弯腰将半个身体探进车内,拿出装着灯泡的袋子。
“礼哥…”姜离在他再次经过自己时开口。
崇礼说:“进来。”
姜离面上一喜,虽然他嗓音冷冷淡淡的,但肯和她说话,就代表事情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