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年 9 月，理由栏写着 “孩子需接受更好的教育资源”，而下方审批意见处，赫然签着班主任陈锋的名字 —— 那个曾故意刁难陆子谦的老师。
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继续往下翻，在附件里发现一张诊断证明。
陆子谦母亲的病历上，“慢性肾衰竭” 的诊断结果刺得人眼眶发酸。
苏念初突然想起高三那年，陆子谦总在午休时偷偷溜出学校，她一直以为他是去图书馆，原来...与此同时，陆子谦正在家中整理父亲的遗物。
老式樟木箱最底层，泛黄的诊疗单随着翻动簌簌掉落。
“患者苏念初，陪同家属：陆母” 的字样让他瞳孔骤缩，2016 年 3 月的日期旁，潦草的字迹写着 “转院至省中医院”。
记忆突然翻涌，那段时间苏念初总说胃痛请假，他还为此生过气，却不知她默默扛下了这么多。
手机在寂静中突兀地响起，是医院打来的紧急电话。
陆子谦赶到急诊室时，正撞见苏念初从档案室冲出来，怀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两人蹲下身捡拾，指尖同时触到那张转学申请，电流般的震颤从相触的皮肤传遍全身。
“原来你母亲...” 苏念初声音发颤。
“你也是...” 陆子谦喉结滚动，举起手中的诊疗单。
四目相对的瞬间，积压五年的疑问轰然解开。
苏念初想起那些偷偷帮陆母挂号的清晨，想起陆子谦总把早餐分她一半的坚持；陆子谦则记起她课本里夹着的胃药说明书，想起她在医务室为自己冰敷时，鬓角滴落的汗珠。
“所以当年陈锋老师...” 苏念初突然苦笑，“他不是针对你，是想给你更多时间照顾母亲。”
陆子谦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黑框眼镜滑到鼻尖。
他想起班主任那句 “角落里安静，适合学习”，想起每次被刁难后，老师总会在作业本上多写两句鼓励的话。
那些曾以为是恶意的瞬间，此刻都蒙上了温柔的滤镜。
急诊室的广播突然响起，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苏念初慌忙起身，白大褂口袋里的 MP3 再次滑落。
陆子谦本能地接住，金属外壳的余温透过掌心，恍惚间回到高中课桌下，他们共享耳机的时光。
“这是你的？”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