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铺地,锣鼓声震耳,半个上流圈的人都来了。
表面是喜事,实际上谁都知道——这桩婚事不是情投意合,是权势交换。
张家仰仗督军府避祸,沈行砚则用张家关系稳住本地军政。
“娴宁呢?
新娘人呢?!”
张夫人在后院急得团团转。
张娴宁却独自坐在妆镜前,一手托腮,慢条斯理地描着口红。
她不让人服侍,不让人插手,就连嫁衣也自选了套剪裁利落的凤袍款,袖口绣着双凤展翅,不似传统的新娘,更像是登台的主角。
“张小姐,仪程要开始了。”
外头的丫鬟小心翼翼喊道。
她将口红盖子盖好,对镜一笑,站起身来。
“走吧,我可是主角。”
拜堂仪式设在督军府前厅。
沈行砚已候在台上,一身正装军服,银星勋章闪着冷光,神情寡淡,像是对婚礼不屑一顾。
直到张娴宁出现,脚步不紧不慢,红衣如火,他才微微抬眼。
全场哗然。
她实在太“不像话”了——头发未盖,凤钗微斜,唇色艳若胭脂,眼神清亮冷静,走上台却没丝毫羞怯,甚至还在——微笑。
像是在看戏,更像是在控场。
她站定,和沈行砚并肩而立,偏头望向他:“沈督军,我来赴约。”
他眸色一深,忽而开口:“张小姐穿得太好,我都不舍得拜了。”
众人:“?”
她眼角弯起,笑得温温:“那就记住这一刻。
以后再见我,只会更难舍。”
堂前锣鼓止息,司仪高喊:“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张娴宁低头,衣摆划出弧度,动作从容不迫。
刚起身,就听见底下有人轻轻嗤笑一声。
“倒像真嫁了似的。”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柔柔的,却带着不屑。
她微抬眼,从红纱后扫了一眼宾客席。
第三排靠前,一个穿旗袍的纤细身影正微侧着头同人耳语。
眼妆精致,唇色柔淡,是那种标准的“旧梦里走出来”的江南佳人。
——原女主登场了。
她记得这张脸。
小说里沈行砚的白月光,顾疏棠。
传说是他“曾为她一人毁过一座城”的女人。
此刻,她就坐在婚礼现场,穿着比新娘还素雅得体的衣服,看热闹一般打量着台上的张娴宁。
张娴宁微微勾唇,没出声,只对着她挑了挑眉。
第二拜,高堂。
司仪转向张父张母。
张父神色复杂地抬手,张母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