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液氦，“但不是用反物质云，而是打开一道有限的时空裂隙，让蜂巢文明的远征军能够看见…… 更多的可能性。”
飞白愣住了。
量子沙盘上，忘忧用权限调出了尚未激活的 “因果之镜” 模块。
那是高维文明最后的底牌，能将文明的某个选择投射到时间流的下游，展现可能的结局。
“你想让他们看见什么？”
飞白的声音里终于有了动摇。
忘忧轻轻挥手，沙盘中央浮现出蜂巢文明的未来影像：当他们征服第一万个星系时，所有恒星都已熄灭，宇宙陷入绝对的冷寂，蜂巢舰队在黑暗中漂浮，像一群啃食自己翅膀的甲虫。
工蜂们的基因锁终于失效，却发现整个宇宙只剩下他们自己，以及无穷无尽的空虚。
“侵略的尽头是孤独。”
忘忧轻声说，“而孤独，是所有智慧生命都要学会吞咽的苦药。”
飞白盯着那支在黑暗中腐烂的舰队，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在花园里看见的啮齿类帝国。
它们曾用十年时间建造庞大的地下宫殿，却在一场暴雨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时他觉得它们渺小又可悲，现在他感觉这些实验对象也是。
“但如果他们拒绝接受呢？”
他低声问。
忘忧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千万年观察文明兴衰的沧桑。
“那就让他们拒绝。”
她说，“毕竟，连拒绝的勇气，也是文明自由意志的一部分。”
量子沙盘上，蜂巢文明的猩红光点突然闪烁了一下。
飞白惊讶地发现，在某个偏远的悬臂，竟有一支蜂巢舰队停下了扩张的脚步，他们开始用掠夺来的基因片段培育发光植物，在死寂的星球上建造起玻璃穹顶。
“看，” 忘忧轻声说，“文明的种子，有时候会在最坚硬的外壳里发芽。”
飞白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收回了准备按下净化按钮的手。
全息手套的红光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三千六百个文明光点共同闪烁的微光，像走向暮年的宇宙开始塌陷前现出的零散微光。
“好吧，” 他说，“但如果他们越过那条线……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
忘忧恳切地点点头。
飞白点点头，突然想起自己胸前的徽章裂纹。
也许，那些所谓的 “缺陷”，或许不是需要被抹除的错误，而是文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