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却刺眼。
姜拂雪眯起眼,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以真实身份站在阳光下。
马车前往的不是顾府,而是城外一处荒僻的山坡。
“这是哪里?”
姜拂雪问道。
“你与孩子的墓地。”
顾淮安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将你们合葬于此。”
姜拂雪心头一震,忍不住颤抖。
她死后,顾淮安竟然为她立了墓?
那个将她杀死的男人?
山坡上,一座不起眼的石碑静默矗立。
碑上没有名字,只刻着“吾妻与骨肉长眠于此”八个字。
石碑前,摆放着一支玉簪—正是她生前最爱的那支。
姜拂雪跪在墓前,触碰冰冷的碑石,恍若触碰自己的尸骨。
一瞬间,死亡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顾淮安愤怒的面容,掐在脖颈上的双手,窒息的痛苦,腹中孩子的挣扎…“你为何要为我立墓?”
姜拂雪声音颤抖。
顾淮安跪在她身旁,却隔着一臂距离:“杀你后不久,我便开始怀疑。
信中提到的叛国证据,我找不到原本;你被指控勾结的夷族将领,查无此人;最关键的…你临死前的眼神,不是叛徒的狡诈,而是被深爱之人背叛的痛苦。”
“所以,你为我立了墓,就当赎罪了?”
姜拂雪冷笑。
“不,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犯下的错。”
顾淮安低头,“我每日来此,向你忏悔,却不敢承认真相。
直到柳如烟出现,填补了我的空虚,我才又一次被蒙蔽了双眼。”
姜拂雪望着碑上的字,沉默良久:“你对我最后的辩解,记得多少?”
“我记得全部。”
顾淮安闭上眼,“你说被人陷害,让我看一封信,信中能证明你的清白。
你说…你说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求我至少放过他。”
“可你选择了掐死我。”
姜拂雪转向他,眼中闪着泪光,“为了柳如烟一面之词。”
顾淮安跪伏在地,额头触碰泥土:“我的罪,无法饶恕。”
姜拂雪忽然感到一阵剧痛,她捂住胸口,咬牙忍耐。
柳如烟的意识再次发起攻击,比以往更强烈。
“拂雪!”
顾淮安慌忙上前,却被她抬手阻止。
“别碰我!”
姜拂雪喘息着站起,“我们的孩子本该取名顾霖,你知道吗?
下雨天受孕,我想让他如雨露般滋润人心。”
顾淮安如遭雷击:“顾霖…我要去一个地方。”
姜拂雪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