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妆奁底层抽出匕首,刀尖抵住自己心口:“你死那天,这把刀会插在陆承渊眼窝里。”
更漏滴到子时,谢云峥从背后环住她。
紫檀木盒摔进火盆,和离书烧出个窟窿,正巧燎穿“生死不复见”五个字。
“夫人好狠的心。”
他咬着苏锦书耳垂低笑,“连牌位都不给我留?”
三日后长亭送别,陈猛梗着脖子灌下烈酒:“老子回来要是看见将军府败了......”酒坛砸在苏锦书脚边,碎碴子崩上裙角。
她反手甩出个包袱,二十斤重的户部贪腐账册砸得陈猛踉跄:“这话等你活着出雁门关再说。”
谢云峥策马冲出三里地,突然勒缰回望。
城头那点素白身影缩成雪粒子大,却让他眼眶发烫。
前世她就是这样立在残破的城墙上,直到羽箭穿胸那刻都没移开眼。
将军府账房飘着霉味,老管事抖着山羊须冷笑:“夫人还是回后院绣花吧,这军粮册子您看得懂么?”
他故意把算盘拨得噼啪响,窗缝外七八个脑袋凑着偷看。
苏锦书踹翻樟木箱,北疆舆图哗啦铺了满地。
“江南糙米市价八百文,你报一千二;漠北棉衣虚报三千件......”她踩着账册碾过老管事指尖,“够诛你九族了?”
暗卫翻窗而入时,老管事正尿湿了绸裤。
“陆承渊去了北狄使臣驿站。”
血迹斑斑的密信拍在案上,“寅时三刻,运药材的车队要过黑风谷。”
苏锦书蘸着朱砂圈住地图,笔尖突然顿住——谢云峥假死那日的战报还压在砚台下,染血的“峥”字缺了半笔。
她将虎符按在缺角处严丝合缝,对着满屋缩脖子的管事冷笑:“传令,将军战死的消息,该让老鼠们听个响了。”
更鼓敲过三更,陆府书房爆出狂笑。
陆承渊踹翻炭盆,火星子溅在北狄密信上:“谢云峥啊谢云峥,你也有今天!”
他抓起苏玉娆的头发往墙上撞,“听见没?
你的好姐夫成箭下亡魂了!”
苏玉娆咧开淌血的嘴,袖中毒粉簌簌落进参汤。
窗柩忽被北风吹开,卷走了那声癫狂的“重生一世,我才是赢家”。
6 暗流涌动金銮殿的龙涎香压不住血腥味,陆家党羽跪在地上干嚎,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谢云峥轻敌战死,北疆连丢三城啊陛下!”
谢家老将一脚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