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耳垂上戴的正是这对。
火舌舔上西厢房檐角时,陆寒川的军靴踏碎满地琉璃瓦。
他拎着汽油桶往书房泼,火苗顺着《江北布防图》窜上房梁,将林振山珍藏的东洋武士刀烧成废铁。
“寒川!”
林若璃的呛咳混着哭腔。
陆寒川转身将她按在烫手的屏风上,后背青龙纹浸了汗,龙鳞硌着她胸前的铜怀表:“来收你爹的命,还是我的?”
沈瑾瑜的汽车碾过火堆冲进前院。
他举着婚书踩上焦黑的匾额,银铃手钏缠着引线:“吉时已到,新娘子该上花轿了。”
林若璃的嫁衣兜头罩下,金线绣的并蒂莲里裹着炸药包,计时器滴答声贴着肋骨震。
陆寒川突然撕开她前襟,齿尖咬断引线。
炸药粉末洒在两人交缠的衣摆上,他拽着林若璃撞碎彩窗滚进教堂。
圣母像的琉璃眼珠摔裂,沈瑾瑜的子弹嵌进她刚才站过的地砖。
“抱紧,炸死你爹还是沈瑾瑜,你选。”
陆寒川扯开军装,腰间缠满雷管。
林若璃的指甲抠进他后背新结的痂,青龙纹下那道牙印渗出血珠——七岁那年闸北码头,她啃着桂花糕咬下的。
沈瑾瑜的笑声混着管风琴轰鸣。
他掀开祭坛红绸,整箱盘尼西林泡在血水里:“林大帅用三百条人命换的消炎药,如今都染了鼠疫。”
银铃轻晃,日本兵的刺刀抵住林振山的后颈,老军阀的军装渗着尿渍。
陆寒川的引信擦出火星。
林若璃突然咬住他喉结,舌尖尝到火药味:“青龙纹第九片鳞,是引爆开关对不对?”
她拽断铜怀表链子扎进龙眼,表盖弹开露出微型地图——江南商会军火库的位置,正标着沈家新买的码头。
爆炸气浪掀翻十字架时,陆寒川用脊背护住她。
林若璃在硝烟里摸到他肋下的船票,日期改成了大婚当日。
沈瑾瑜的断腿卡在长椅下,仍死死攥着染疫的药瓶:“你以为他真姓陆?
江家那条看门狗......”枪声淹没在砖石崩塌中。
林若璃被陆寒川推进告解室,他后背插着圣像碎片,血顺着青龙纹往她裙底流:“去霞飞路18号,床板下......”话没说完,整面墙轰然倾倒。
林若璃攥着半块翡翠耳坠爬出废墟时,百乐门的霓虹灯竟还亮着。
柳红绡倚在弹孔累累的牌匾下抽烟,旗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