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里满是恳切,希望父母能理解她,尊重法律。
可父母似乎对此却满不在乎。
父亲肖建国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轻描淡写地说道:“先把结婚仪式办了……”
“等年龄够了再去领结婚证,这在咱们这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大家都这么干。”
那语气,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完全没把法律和女儿的意愿当回事。
丁佳妮听到这话,满心的委屈和愤怒,她紧紧攥着那本民法典,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狠狠扔在地上。
并大声质问:“你们非要逼我结婚对吗?你们知不知道,韩阿姨家儿子,人家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
母亲陆琪却不慌不忙,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喜糖:“他不同意有什么用?”
“你爷爷说嘉良他爷爷快不行了,为了不让老人家留下遗憾,你爸跟韩阿姨已经决定下个月初八给你们举行婚礼。”
那笃定的口吻,就像是一切都已成定局,不容更改。
“什么?下个月初八?”
丁佳妮赶忙打开手机日历。
“没几天了!”
丁佳妮只觉一阵眩晕。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竟被长辈们如此草率地决定。
陆琪蹲下身,指甲划过她脚踝:“韩家老爷子昨晚进了ICU,你爷爷在电话里哭到缺氧……”
话没说完,丁佳妮已经抓起书包冲出门,背包里的身份证硌得她后背发疼,那是父母上周刚收走的。
无助的丁佳妮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将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失声痛哭起来。
“老天爷!快让我回去吧!我不想在这儿待着了,我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满心都是对自由和逃离的渴望。
她甚至想直截了当的告诉肖建国和陆琪,她其实并不是他们的女儿,所以这门婚事不算数。
但转念一想,谁又会相信她说的话呢?
这种被任意摆布的滋味,让她觉得自己宛如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
拼命扑腾着翅膀,四周却只有冰冷坚硬的禁锢。
怎么也找不到逃离的出口,满心都是挣扎与绝望。
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丁佳妮盯着屏幕,指甲无意识抠着手机壳边缘的Hello Kitty贴纸。
电话接通的瞬间,读书声透过听筒传来,像道隔绝现实的屏障。
“丽红,我快被婚房的红喜字逼疯了。”
江丽红的叹息混着翻书声传来:“我妈把我的漫画藏进佛龛了,说考前要清心……”
“陪我去夜总会喝酒。”
丁佳妮打断她,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破洞。
“穿你那条超短裙,咱们画全包眼线,没人能看出未成年。”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丁佳妮知道她在扯校服领口。
“上周被公安局查身份证的教训忘了?”
“这次去‘蓝调’!”
丁佳妮压低声音,望向漆黑的窗外。
“我查过,那地方藏在写字楼后巷里,电梯按钮要按‘B1’再长按‘8’。”
衣柜门推开时,樟脑丸的气味涌出来,裹着未拆吊牌的低腰牛仔裤。
丁佳妮捏着那条裤腰仅26码的裤子,想起同学说“夜总会的裙子短得能看见青春”,突然在镜前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眼线笔在眼睑划出锐利的尾梢,遮瑕膏盖住眼下青黑,却遮不住眉峰间的川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