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回到奶奶的老房子。
这间小小的房子,成了她唯一的避风港。
她开始清点自己仅有的积蓄。
打开手机银行,看着那个少得可怜的数字。
安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和傅司年结婚这六年,她几乎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收入。
他每个月倒是会给一笔固定的生活费。
但那笔钱每一分都用在了傅家的日常开销,人情往来上。
她就像个被困在华丽笼子里的管家。
不,连管家都不如。
安瑶自嘲地想。
至少保姆和管家,每个月还有正经的工资可拿。
而她这个所谓的傅家少奶奶,除了一个空洞的头衔,什么都没有。
卡里的钱,都是她结婚前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原本是打算读研用的。
后来……
世事弄人。
这点钱,省着点花,勉强够她支撑一阵子。
但想要住酒店,长期生活下去,是绝对不够的。
她必须尽快想办法。
找工作,赚钱,养活自己。
她为了省钱,在城中村租了一间小居室。
十平米的小房子,厨房、厕所俱全。
她租下来之后,按照自己的喜好稍稍收拾了一下。
虽然和傅家的别墅有天地之差,安瑶却十分喜欢。
这里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家。
她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没有人对她指手划脚。
宴竹打电话来的时候,安瑶正挽着袖子,拿着抹布,用力擦拭着小小的窗台。
手机铃声响起。
安瑶放下抹布,拿起放在一旁矮桌上的手机。
是宴竹。
她指尖微顿,接通了电话,声音带着刚做完体力活的微喘。
“喂,宴医生。”
电话那头传来宴竹清冽的声音,带着紧绷。
“今天怎么没来医院复查?”
安瑶听出他语气里隐约的不悦,心头一虚。
她这几天忙着找房子,搬家,打扫卫生,是真的把复查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
她连忙找补,语气带着歉意。
“对不起,宴医生,我这几天忙着搬家,给忘了。”
她赶紧保证。
“明天我一定去。”
宴竹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些无奈。
“明天我调休。”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
“你后天过来吧。”
安瑶连忙答应下来。
“好的好的,后天一定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安瑶能听到他那边似乎有翻动纸张的细微声响,然后,宴竹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搬到哪里了?”
安瑶的心轻轻一跳。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个小小的,甚至有些简陋的房间。
这里和傅家别墅,和宴竹住的高档小区,都有着天壤之别。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
“谢村。”
她说出这个地名,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和拗口。
果然,电话那头的宴竹沉默了更长时间。
“我过来看你。”
半晌,他才说了这么一句。
安瑶一听,顿时慌了。
“不用不用!”
“这里离你们医院很远的,路也不好走,太不方便了,您别跑一趟了。”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窘迫。
更不想再麻烦他。
宴竹的语气却带着坚持。
“既然搬了新家,也算乔迁之喜。”
“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安瑶实在找不到再拒绝的理由。
她给宴竹发了个地址过去。
宴竹收到地址后,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导航显示距离市中心医院有相当一段路程。
而且看路线,似乎要穿过好几个老旧城区。
她怎么会搬到那样的地方去。
他没有再多问,只回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