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裴熙澈的猜测,姜颂雅不置可否,她又把视线放在了东面的那幅挽联上,走了过去。
“再去看最后一幅。”
姜颂雅看到最后这幅时,眉头霍然一紧,似乎有什么不祥的预兆,似遮天大网,向她兜头罩下。
哪怕是她,心下也不由颤了颤。
姜颂雅缓缓念道:“彼岸花开引魂归,岸边孤影久徘徊。花残叶落人已逝,谢尽繁华万事灰。”
“彼岸花开?”裴熙澈疑惑地跟着念了一遍,“彼岸花?曼陀罗花?”
曼陀罗花!!!
姜颂雅的瞳孔骤缩,脑中巨震,慧善大师跟她说过的,在傅先生死后,发间会出现的剃痕,不就是曼陀罗花吗?!
不,不是彼岸花开……
“是彼岸花谢……”姜颂雅喃喃道。
忽然,一阵剧痛自大脑钻骨而来,姜颂雅猛地抱住头,躬下身去,整个身体狂颤不已,似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姐姐,你怎么了?”裴熙澈惊慌地去搀扶她。
这阵裂骨之痛,来势汹汹!
仿佛有一把电钻在她的大脑里狂钻不止,势要将她的大脑搅烂成泥。
姜颂雅的眼前一黑,大脑里出现无数碎片式的奇怪回忆,但是她看不清……也抓不住!
痛!好痛!痛得要命!
这种疼痛就像跗骨之蛆,数以万计的蛆虫在她的大脑里啃噬、作乱,直到把她的脑浆啃得鲜血淋漓、穿脑烂骨。
姜颂雅脸色惨白,蹒跚两步。
她实在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汹涌的剧痛将她的身体冲垮,她脱力地往下一倒,幸好被裴熙澈及时捞住身子,这才不至于彻底摔在地上。
“姐姐?姐姐!”裴熙澈慌乱地拍了拍她的脸,见姜颂雅没有回他的意识,立马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往屋外冲去。
裴熙澈直接抱着姜颂雅冲回卧室,路上的下人们见状连忙要上去帮他,却被裴熙澈给推到了一边。
“快!快去喊徐医生过来!”裴熙澈喊道。
紧接着,裴熙澈脚步不停,一路冲刺着把昏迷的姜颂雅给送回了房间,轻柔地放倒在床上。
随后,裴熙澈立马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傅淮秋打了个电话:“喂,三哥,不好了,出事了,姜颂雅昏倒了。”
“什么?”
傅淮秋猛地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走出书房,往姜颂雅房间的方向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她人好端端的怎么又昏倒了?”傅淮秋问。
手术室里,姜颂雅昏了一次,现在又昏了一次。
这才两天,就昏厥了两次,姜颂雅本身的身体素质并不差,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一想到刚才那离奇惊悚的经历,裴熙澈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走到窗户边,感受着阳光俯照在身上的那股暖意,才真切觉得自己从地狱回到了阳间。
裴熙澈的喉结滚了滚,嘴唇发白,坦白道:“三哥,我刚才和姜颂雅去了爸的卧室……”
“这我知道,你们一出门,监控就发过来了。”傅淮秋见怪不怪道。
“你们都知道了?”裴熙澈一惊,脸色白了白,“那大哥也知道了,完了,他得骂死我……”
傅淮秋无奈道:“先别管你挨骂的事情,你们去了爸的卧室,然后呢?姜颂雅怎么又晕倒了?为什么晕的?”
说回正事,裴熙澈正色道:“你知道爸的卧室是什么样的吗?……是一座灵堂!爸的卧室一进去,就停了一个巨大的棺材,就摆在正中央!”
“纸钱、黄符、挽联、白灯笼……灵堂里摆的东西,那里面都有!”
傅淮秋的眉心耸起,同样惊色毕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