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伟用力的敲桌子:“尸体呢?!”
我欣赏了一下他着急的面孔,语气不紧不慢:“不是我处理的。”
“你什么意思?”
我勾了勾嘴角:“谢宜成的尸体,不该问我,应该问他自己。”
醒来那一刻,谢宜成的脑子还是空的。
一阵冰冷裹着浑身像锥子一样扎进来,他试图动一动,四肢僵硬得像不是自己的。
周围漆黑,只有墙角滴水的声音和金属碰撞的冷鸣。
谢宜成花了十分钟,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林蔓。
她真的动手了。
谢宜成躲了起来,他得杀了林蔓,林蔓居然敢杀他。
那就让她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可惜。
她终究还是太心软了。
我们宿舍寸步不离地跟着林蔓,陪她做心理康复。
但是也总有疏忽的时候。
林蔓在回宿舍的路上差点遇害。
可她看见谢宜成活过来——血从谢宜成头顶滑下来,脸色苍白,谢宜成像一只爬出井口的蛇。
那不是一个被害者该有的表情。
他不会去报警,也不会报复得大张旗鼓,谢宜成要杀了林蔓。
林蔓是怎么回来的我不知道,但是她逃回来了。
她不能再等了。
于是,林蔓开始写举报信,删去自己所有项目痕迹,伪造割裂的舆论线索。
我们做了详细的计划。
谢宜成还躲在角落,他拿着刀,这次他想杀了我们宿舍所有人。
那天深夜,她洗完澡,烧炭自杀。
唐伟站在林蔓的原宿舍里,眼神沉着一层难得的压抑。
我把她留下的录音交给他——不是遗言,是证据。
她早就备份好,上传到了网盘。
唐伟听完,什么都没说,只是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转身去了上级会议室。
那天下午,谢家股票暴跌,校董基金被冻结。
当晚七点半,警方在城郊一处别墅查获藏匿谢宜成的隐秘房间。
他正打算搭车离境,被当场逮捕。
谢宜成的校董父亲和他的亲信轮番下马。
谢宜成没有“死”。
他只是被推着,从“干净的受害者”,变成“活着的恶人”。
杀人者林蔓和杀人者谢宜成。
林蔓已经死了,能被制裁的只有谢宜成。
一周后,我正式被警方排除嫌疑。
证据链清晰完整——林蔓系自杀。
谢宜成诈死、逃避责任,制造假象,干扰调查。
新闻通稿铺天盖地,配图是一张模糊的背影照,标题是:谢宜成被捕,校董父子伞破落马,林蔓案真相水落石出。
林蔓妈妈来学校的时候,我在图书馆。
她走过来,把一封信递给我。
“这是她让人交给你的。”
我接过,颤抖着拆开。
沈知棠,我知道你总是聪明冷静,但我也知道你是那个最愿意去接住别人的人。
这次,请你接住我。
和我留下的真相。
让他们看看,我们也可以反抗。
我低头看着她的字,指尖握着纸的边缘,许久没有松开。
——林蔓,我接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