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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发表时间: 2025-05-24

范子兼谢过谨王,在他旁边落座,二人倒像是一见如故,聊得十分投机。从桌上的美食谈到江东的风土人情,聊到上古神话,又聊到京都的繁荣,二人之间其乐融融,俨然把苟纭章排除在外。

场边罗绣生香,美人垂首拨弄琴弦,轻歌曼舞,琴声柔和婉转,恰似拨泉击石,雨落空山。

苟纭章一句话也插不上,她不乐意跟面前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聊天,更不想听他们高谈阔论。

自顾自的喝酒吃菜,吃饱之后,饮尽杯中的今生醉,苟纭章借口去净手,直接起身离开席面,留下两个客人继续增进感情。

她一离开,萧觉声对范子兼的热情就瞬间骤降,看着面前的一碗梨花鲜汤,抬手示意道:“这份汤鲜美,滋养心肺,范公子一路舟车劳顿,快尝尝。”

范子兼笑意含蓄,端起汤碗,浅尝了一口,赞道:“味道甘甜清爽,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萧觉声倒了一杯酒,又道:“此酒名曰今生醉,是京都比较有名的佳酿,常常能令人不醉不归,章儿很是喜欢,范公子不妨尝一尝。”

“是吗?”范子兼举起酒杯,细嗅酒香,手指微微收紧,后笑道,“郡主好烈酒,江东有一种酒叫作‘十年寿’,滋味醇厚浓烈,别具一格,正如同郡主的为人,从不为世俗所拘泥,也不为他人折腰。”

他仰头喝了一口今生醉,琢磨着口中琼浆,垂眸淡笑,别有意味地道:“但愿这酒,是真的合郡主的胃口。”

“范公子好像很了解本王的未婚妻。”萧觉声敛了笑意,“不如,说来与本王听听。”

空气有些微妙的气氛滋生。

被苟纭章留下来监听的沈娆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也不敢动,只默默地听着。

“谨王殿下想听,微臣定知无不言。”范子兼沉吟一声,放下酒杯,缓缓开口。

“郡主虽是一军主帅,又是江东的主心骨,但对我等这些臣子下属都十分宽厚,军中将士有谁缺吃少穿,家中遇事,郡主都会出手相帮。两年前,忽降雪灾,府库空虚,郡主自掏腰包赈灾……”

萧觉声垂下眸,长长的眼睫遮住眼中的情绪,没说话。

他知道,苟纭章一直是个嘴硬心软,外刚内柔的人。

十四岁那一年,白勒山秋猎,他与苟纭章比赛谁猎得猎物更多,比得太专注,脱离队伍,钻进了没有大军围护的深山老林里,树冠高大,遮天蔽日,进了林子他们很快就迷路了。

他们兜兜转转,四处寻找出路,意外碰到狼群,他的马受到惊吓,脱缰乱跑,生生将他从马背上甩下来。

狼群向他奔来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要死了,要葬入狼口被群狼分食了。

苟纭章却手持长剑,向他奔去。

有一瞬间,他觉得苟纭章能给他一个痛快也好,省得他被狼活活咬死,再受痛苦折磨。

可是她没杀他,反而还为了救他,带着他纵马在林中躲避狼群追赶,虽然当时他是以一种很不优雅的姿势在马背上趴着,差点把胃里的苦水给颠出来了。

后来他们逃到了断崖边,狼群依旧紧追不舍,将他们团团包围。

他们只能弃马跳崖——说跳崖其实也不是,他们顺着崖上的藤蔓爬到了峭壁上,在峭壁突出的一块石头上待了一宿。

那天夜里十分冷,冷到他们不能不靠在一起取暖,面对生死,根本顾不得什么礼节。

互相靠在一起,感受彼此身上的温度,望着夜空明亮的星辰的时候,萧觉声心中升起了一丝微妙的感觉。

他问她,如果先饿死了,或冷死了,搜救的队伍还没找到他们怎么办?

她说:“我饿了就把你杀了吃肉,冷了就抢你的衣服,绝不会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正与他依偎着瑟瑟发抖。

萧觉声早就知道她嘴硬,爱说大话,如果他死了,她说不定还会找个地方给他埋好。

他觉得经历了一场真切的患难与共,生死相依,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会有所缓和,最起码不再是要斗得天翻地覆,你死我活的地境方能罢休。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刚听到搜救队的呼喊声,她从恬静的依靠在他肩膀上的姑娘,瞬间变成他面目可憎的宿敌,一边骂骂咧咧他无用拖后腿,一边指使他大声呼应。

她完全没有一点柔情羞涩,指着他恶声恶气地说:“萧觉声,今天的事情记好了,你欠我一条命,得用五十两黄金还给我,不准讨价还价!你可以慢慢还,要是还不上,我就把你捆了扔回来!”

萧觉声脑子里刚生出的一点冰释前嫌的幻想彻底破碎。

但是,五十两黄金,换他萧觉声的命,还是便宜了。

“江东的禾子岭有一片宽阔的草地,郡主喜欢在那里纵马射箭……”范子兼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却见萧觉声迟迟没有回应,像是陷入沉思,心想他大约是不感兴趣,便止住了话头。

雅间内寂静良久,萧觉声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范子兼,问道:“范公子住在哪个客栈?”

范子兼一愣,微笑着回答:“裕王府空院众多,郡主体谅微臣第一次来京都,人生地不熟,难免不适应,且微臣是为了送郡主出嫁,故而便住在裕王府。”

他的回答可谓是无懈可击,有理有据,让谨王挑不出错处来。

话尽于此,苟纭章早已经离开许久,俩人没有再干坐下去,起身结束宴席。

出了今生醉,萧觉声态度强势,非要将范子兼送回裕王府。

范子兼无法拒绝,只能坐上他的贼车。

春寒料峭,枝叶之间,挂了露水。漆黑的夜空挂着一轮弯月,月光皎洁,洒落满亭。

裕王府灯火通明,苟纭章半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百无聊赖的翻看一本兵器营造画册,窗棂打开着,有微风徐徐拂来,带着一丝草木的清香。

她放下书,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抬眸却看见庭院中有一个人影走来。

那人身影挺拔颀长,英姿伟岸,淡淡的月影下,将他的身材勾勒近乎完美。

苟纭章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就是因为那个看不清脸的黑夜,将他们的命运捆绑在一起。

她很讨厌看见萧觉声,讨厌看见他的脸,讨厌听到他的声音。自打重逢,每每相处,总让她觉得无所适从,无法忍受,一直极力想避开他,

可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地出现,纠缠上来,说一些让人无法理解,不能接受的话。

如果像小的时候那样,一言不合打一顿,打完泄愤了就会觉得身心舒畅,那样该有多好。

像现在这样,剪不清理还乱的状况,让苟纭章总想抓狂。

“明明是你做主待客,却偷偷跑回来,这不合适吧?”萧觉声没有进门,只是站在窗前,靠着廊下的柱子面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