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块。”
她靠在门框上,语气干脆得像菜市场报价。
失业的我攥着兜里最后两百块,落荒而逃。
后来她改行去超市理货,我继续写着没人看的小说。
两个活在底层的人,莫名其妙成了朋友,又莫名其妙有了点盼头。
直到那天晚上,她儿子打来电话——“妈,我到楼下了。”
1.昆明的雨季来得毫无预兆。
俞川提着塑料袋站在巷口,看着雨水在水泥路面上砸出一个个深色圆点。
塑料袋里装着六块钱的蛋炒饭,油腻的气息透过薄薄的塑料膜渗出来。
他摸了摸裤兜,手机还在,钥匙也在。
“又活过一天。”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城中村的巷道总是狭窄得令人窒息。
两侧的自建房像得了佝偻病的老人,弯腰驼背地挤在一起。
三楼窗户外伸出的晾衣杆上,几件褪色的内衣正在雨中慢慢浸透。
俞川低头快步穿过巷道。
水洼里映出他模糊的倒影——二十七岁,头发蓬乱,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像雨后草地上的蘑菇。
二楼拐角处的房门突然开了。
“200。”
女人的声音干脆利落,像菜市场里报价的商贩。
俞川的脚步骤然停住。
他抬头看去,一个穿着碎花睡裙的女人倚在门框上。
她看起来四十出头,微卷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眼角有几道明显的皱纹。
“什么?”
俞川下意识问道。
“200块。”
女人重复道,手指在门框上轻轻敲打,“全套。”
俞川感觉喉咙有点干。
他攥紧手中的塑料袋,蛋炒饭的油渍在掌心化开,黏糊糊的。
“不...不用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三楼的出租屋只有十二平米。
一张铁架床,一个二手书桌,墙角堆着几箱泡面。
俞川把蛋炒饭扔在桌上,塑料盒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被裁员已经五十五天了。
积蓄像漏水的龙头,一滴一滴消失殆尽。
上周投出去的三十份简历全部石沉大海,连个拒绝的电话都没有。
“200...”这个数字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
他掐灭烟头,又点上一支。
窗外的雨声渐大。
俞川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写了三分之二的小说稿。
主角正面临生死抉择,而作者连明天的饭钱都没着落。
“操!”
他重重合上电脑。
第二天清晨,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