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汗湿了一大片。
八月的昆明像个蒸笼，出租屋的电扇转起来像老牛喘气。
手机震动，是陈雯发来的照片：超市冷鲜柜前，她裹着件厚外套，对着镜头龇牙咧嘴。
“冻成狗了。”
文字后面跟着个发抖的表情。
俞川笑了笑，回她：“我这热成狗。”
“晚上来吃火锅？
员工特价牛肉。”
“发工资了？”
俞川问。
“转正了！”
陈雯发来个欢呼的表情，“涨了三百块！”
俞川放下手机，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日期。
距离陈雯儿子生日已经过去两个月，那场痛哭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晚上火锅吃到一半，陈雯突然说：“我想搬家。”
“搬哪儿？”
俞川筷子停在半空。
“公司有员工宿舍，四人一间，但便宜。”
陈雯涮着牛肉，“这破房子夏天热冬天冷，还老停水。”
俞川心里一沉。
203和他住的303就隔着一层楼板，要是陈雯搬走...“不过得下个月了。”
陈雯又说，“现在宿舍满员。”
俞川松了口气，假装低头捞肉丸。
“哎，你公众号那个活，能介绍给我不？”
陈雯问，“我看你上次写的那个美容院广告，挺简单的。”
“你要做兼职？”
“多攒点钱。”
陈雯眼神飘了下，“万一...万一儿子以后想跟我呢。”
俞川点点头：“我问问编辑。”
第二天，编辑还真同意了。
陈雯高兴得像个孩子，当晚就拉着俞川去网吧，要他教怎么写软文。
“开头要吸引人...”俞川指着屏幕，“比如这个减肥药广告，得先制造焦虑。”
陈雯认真记笔记，时不时问几个问题。
她学得很快，两小时就摸清了套路。
“这不就是骗人吗？”
写了一会儿，陈雯突然说。
“也不算骗...”俞川挠头，“就是稍微夸张点。”
陈雯撇撇嘴，但还是继续写了。
她写得很慢，一个两百字的段落要琢磨半天。
俞川在旁边看她咬笔头的样子，莫名觉得可爱。
“看啥看？”
陈雯瞪他。
“没...”俞川赶紧转回头看自己屏幕。
凌晨一点，他们才从网吧出来。
夜风凉凉的，陈雯伸了个懒腰。
“走，请你吃烧烤。”
她说，“庆祝我接活。”
烧烤摊烟雾缭绕。
陈雯点了两瓶啤酒，非要跟俞川碰杯。
“谢谢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