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站在最后排。
看着黄土一点点掩埋那个小小的盒子。
回昆明的车上。
俞川收到条微信。
是陈雯超市的同事：“小俞，陈姐更衣柜里的东西你要不要？
不然行政就处理掉了。”
更衣柜里只有件旧工装和一双布鞋。
鞋垫下面藏着张纸条。
上面记着会计考试的重点和一句：“加油！
争取明年调财务部！”
俞川把纸条小心折好放进钱包。
走出超市时。
落日把云彩染得像血一样红。
203很快租出去了。
新住户是对年轻情侣，整天吵吵闹闹的。
俞川的数学笔记再也没人用了。
他把它和饼干盒一起收进了衣柜深处。
十二月初。
案子结了。
凶手是个吸毒的混混。
被抓时正拿着陈雯的手机卖。
他声称自己只想抢钱，是陈雯“非要反抗”。
“走个流程就能判。”
警官说，“反正那人身上还背着别的案子。”
俞川去指认过凶手。
那是个瘦得像鬼的男人。
眼神涣散，嘴角还带着笑。
他记不清陈雯的长相。
只记得“那女的手劲挺大”。
圣诞节那天。
城中村张灯结彩。
俞川在网吧通宵改稿。
回来看见203门口摆着个小圣诞树。
应该是那对小情侣的。
他站在楼梯口。
突然想起去年这时候，陈雯硬拉他去超市买打折巧克力，说“过节就得有过节的样子”。
303冷得像冰窖。
俞川打开电脑。
发现编辑催稿的邮件已经堆了五封。
他机械地敲着键盘。
写到一半突然崩溃。
把脸埋在手掌里无声地颤抖。
元旦过后。
俞川退租了。
收拾行李时。
楼下那对情侣正在吵架。
女孩摔门而出。
俞川看着她的背影。
恍惚间以为是陈雯。
房东来验房。
扣了三百块清洁费。
俞川没争辩。
只是把203的钥匙也还了回去。
“这间早就租出去了啊。”
房东说。
“知道。”
俞川说，“就是...顺便。”
他最后去了一次超市。
日用品区的新员工是个小姑娘。
正踮着脚整理货架。
收银台坐着个陌生大姐。
指甲涂得鲜红。
财务室的门开着。
能看见里面忙碌的身影。
俞川想起陈雯说“工资能翻倍”时发亮的眼睛。
走出超市。
阳光很好。
俞川在公交站等了二十分钟。
上车时发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硌着——是陈雯留下的那张纸条：“加油！
争取明年调财务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