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 年的梅雨季,梧桐巷的青石板总是泛着水光。
沈星遥握着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指甲在 “自愿” 二字上掐出月牙形的白痕。
远处传来自行车清脆的铃声,她抬头望去,宋砚舟骑着那辆二八杠穿过雨幕,墨绿色军大衣下摆被风掀起,露出腰间锃亮的配枪。
“阿遥,民政局的人说...” 宋砚舟跨下车,黑色牛皮靴踩碎水洼,溅起的泥点弄脏了她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
沈星遥后退半步,将协议书塞进他掌心:“签了吧。”
她垂眸看着对方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是结婚时用三个月粮票换来的素圈,此刻却像道枷锁。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她为了维持这段婚姻,放弃高考名额,包揽所有家务,甚至在宋砚舟母亲中风后,衣不解带照顾了整整三年。
可换来的,是他和文工团新来的女战士暧昧不清的传言,是临终前发现自己辛苦攒下的积蓄都被转移的绝望。
“胡闹!”
宋砚舟的声音带着军人特有的威严,“结婚三年,说离就离?”
他的眼神里有疑惑,更多的是被挑战权威的不悦。
沈星遥挺直脊背,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宋营长,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想起重生前那个雨夜,自己在医院走廊跪了三个小时,求他帮忙找专家救父亲,得到的却是 “医院不是私人诊所” 的冷硬回答。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这段婚姻里,她始终是个外人。
梧桐巷三号的老房子里,沈星遥翻出压箱底的课本。
泛黄的书页间夹着 1977 年高考的招生简章,那是她尘封多年的梦想。
窗外,宋砚舟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军靴踏在积水里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戴上草帽,踩着泥泞的小路去了县图书馆。
图书馆管理员是个戴圆框眼镜的姑娘,叫林晚柠。
“你要复习高考?”
林晚柠推了推眼镜,眼神里满是惊喜,“我这里有最新的复习资料,咱们可以一起学习!”
两个姑娘很快熟络起来,沈星遥发现,林晚柠不仅知识渊博,还偷偷在研究当时被视为 “洪水猛兽” 的西方经济学。
日子在油墨味和雨声中流淌。
沈星遥白天在图书馆学习,晚上帮林晚柠誊写经济学笔记。
她渐渐找回了前世被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