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蒿莱?”
他从袖中取出三个陶盆,分别装着不同肥力的土壤,“此为堆肥之法,以腐叶、畜粪、烧土混合,七日成肥,可使地力三年不衰。”
陈文昌冷笑:“腐叶畜粪,乃乡野贱术,怎登大雅之堂?”
“贱术?”
林牧抓起一把黑土,任其从指缝滑落,“淮南去年旱死良田万亩,百姓只能挖观音土充饥,而这‘贱术’,能让旱田亩产四石五斗。
请问陈大人,是祖宗田制重要,还是百姓肚子重要?”
他转向李昪,目光灼灼,“陛下当年在濠州起兵,靠的是百姓米汤充饥;如今要守江山,靠的该是百姓粮仓满盈。”
殿内寂静如夜,唯有沉水香的火星噼啪作响。
李昪忽然轻笑,指节敲了敲龙椅扶手:“朕倒觉得,这法子比当年的米汤实在。
冯卿家,你怎么看?”
冯延巳抚掌笑道:“臣听闻扬州有‘青玉禾’,高过马头,谷粒赛过珍珠,百姓皆称‘稻仙降世’。
陛下不妨准其试行,若成,是百姓之福;若败,再治其罪不迟。”
他目光扫过林牧胸前的纹身,意味深长,“何况,农桑乃立国之本,不妨容些新法子。”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通报:“司天监女官江雪,求见陛下!”
进来的女子身着青色圆领袍,腰间系着星象纹革带,发间玉簪刻着北斗七星。
她捧着羊皮水图,指尖划过长江支流:“陛下,司天监夜观星象,淮南旬日内将有大暴雨,若不早修水利,恐成涝灾。”
她忽然看向林牧,眼中闪过惊讶——此前在扬州,她曾见过这个在田间赤脚劳作的“妖人”,此刻穿了官服,倒像换了个人。
李昪接过水图,目光落在图上标注的“链式水车”处:“这是卿的主意?”
林牧点头:“回陛下,链式水车可引江水入高田,搭配排水渠,能解旱涝之患。
只是木制轴承易腐,臣已寻得古法——用桐油浸桑皮纸,裹三层,再以竹钉固定,可保三年不坏。”
他忽然想起在玄武湖与江雪初见时,她蹲在湖边测算水流,发簪掉进泥里也不顾,此刻倒比他更像个痴狂人。
江雪忽然开口:“臣查过《吴兴记》,三国时吴地曾用翻车引水,但效率低下。
林大人的法子,将翻车改为链式,借水力自动运转,确是妙思。”
她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