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目光灼灼,“且司天监算得,此水能润江淮七州,陛下若准奏,臣愿助林大人绘制全境水脉图。”
李昪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忽然大笑:“好!
朕就封你为江南道水利使,从五品,赐银鱼符。”
他指向殿外,“三个月后,朕要在玄武湖看到第一架链式水车通水。
若成,江淮百姓的米汤,该能稠些了。”
退朝时,江雪追上林牧,袖中滑落半卷竹简:“这是江淮七十二陂塘的水文记录,你看看是否合用。”
她的袖口掠过他的手背,带着墨香的温度,“在扬州时,我见你用竹筒接冷凝水,倒像个懂星象的——其实,是懂地脉吧?”
林牧接过竹简,发现上面用朱砂标着每处陂塘的深浅、流向,字迹工整如刀刻:“江女官谬赞,我不过是个种地的。”
他想起昨夜在官署,对着手机里残存的《水经注》注释,比照现代流体力学画图纸,忽然笑道,“地脉如人脉,通则不荒;农政如朝政,变则不衰——这是在公堂没敢说的话,怕陈大人更要骂我妖人。”
江雪的玉簪晃了晃,耳尖飞起薄红:“他骂你妖人,百姓却称你稻仙。
明日去清凉寺,我带你看吴道子的水神图,或许能让你这‘妖人’,多些灵感。”
晨风吹过宫墙,带来远处的童谣声,不知哪个孩子在唱:“稻仙到,旱田笑,链式水车把龙召……”林牧望着江雪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金陵的朝堂,倒比田间的泥路更难走,但好在,有了并肩而行的人。
第四章 江淮水脉高邮湖畔的芦苇荡里,老匠人王师傅蹲在新造的链式水车旁,吧嗒着旱烟摇头:“自古水往低处流,你这水车偏要让水往高处爬,不是违背天理吗?”
他用凿子敲了敲木轮,发出沉闷的响,“再说这轴承,泡在水里不出半月就得烂,你那桐油桑皮纸,能顶什么用?”
林牧蹲下身,用葫芦和棉线做起了演示:“王师傅您看,这棉线就是竹筒,葫芦就是轴承。
水顺着棉线往上爬,不是违背天理,是借了水的‘脾气’——它们喜欢黏在一起,只要给个引子,就能往高处走。”
他蘸着湖水在石头上画轴承结构,“桑皮纸浸过桐油,比牛皮还坚韧,您老船上的补丁不也这么补吗?”
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