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耳后有颗朱砂痣,在苍白的肤色下格外鲜明,就好像在太医院见到的那味叫“血竭”的药材。
“好个寒梅茶,好个初苦后甘。”
他从袖中取出一方明黄锦帕,轻轻擦去我袖口的茶渍,“明日起,朕每日申时来讨茶,小茶娘可愿赏脸?”
我望着他指尖的明黄,忽然想起素雪临终前撰着的血帕。
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经是戌时三刻,太后该念完《心经》了。
“陛下若不嫌弃奴婢手拙,自当奉命。”
我福礼时,瞥见崔嬷嬷立在帘外,指尖正撰着皇后赏的翡翠镯子,那镯子上刻着缠枝莲纹,与素雪药囊里的碎末纹路有些相似。
三日后雪停了。
我在屋檐下晒新收的梅花,忽然听见长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抬眼望去,见皇上穿着寻常的常青衫,怀里抱着个檀木匣子,身后竟然没跟一个侍卫。
“今日偷了太医院的蜜渍金桔,”他晃了晃匣子,袖口露出半截青色里子,“朕瞧着你煮茶时总是咳嗽,许是炭火烧的太旺了,金桔润肺。”
我接过匣子时,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原来帝王的手,也会因为握笔批奏折而生出茧子。
想起阿爹给商户诊脉时,掌心也有这样的茧只是多了一层药香。
“谢陛下关怀。”
我转身去茶盏,却听他忽然说:“别叫朕陛下,在这暖阁里,你便叫我‘’承熠’。”
我捏着茶盏的手一抖,盏中的水珠溅在炭炉上,腾起细小的白雾。
窗外的腊梅开的正盛,有几枝探进窗来,映着他玄色的衣袍,镜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茶过三巡,他忽然指着我发间:“有花瓣。”
我正要伸手去摘,他却已抬手替我取下。
那片桃花落在他掌心,他忽然轻笑:“撷芳殿的桃花,果然开得比别处早。”
3 皇后的阴谋我这才惊觉他竟记得我的宫殿名。
殿角的铜漏滴答作响,甲时三刻已过,太后该要喝安神茶了。
“陛下…承熠,”我第一次唤他的名字,舌尖竟然有些发烫,“太后该用安神汤了,奴婢…知道了,小茶娘。”
他起身时,袖中掉出个纸团,我眼尖瞥见上面写着“避子”二字,我连忙低头装作未瞧见,他却忽然凑近我耳边:“明日带朕去撷芳殿瞧瞧你的药炉如何?
朕想瞧瞧,能煮出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