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交错的琴键上,重新演奏出生活的勇气。
只是如今,我不得不离开了。
那些被音符填满的时光,终将散作云烟。
我握紧盲杖起身,听见吴经理欲言又止的叹息。
或许人生本就是不断寻找光的旅程。
这一次,我仍要独自启程。
……08想要重新找到适合我的工作并不容易。
不过在我找到新工作之前,我接到了社区残联给我打来的电话。
说是给我联系了一个区少年宫钢琴调音的工作。
四架钢琴,八百块。
我欣然接受了。
少年宫的老师很忙,把我带到库房简单交代了一下,就匆匆赶去上课了。
几架钢琴都是久未调音的,调起来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加上我又看不见,调一架大概要两个多小时。
失明后的坏处很多,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专注。
现在的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很专注。
等我把四架钢琴全部调完时,我才发觉时间好像用得有些久。
久到他们竟然忘记了库房里还有人,把我锁在了里面。
我摸索着将最后一架钢琴的琴盖盖好,盲杖轻点地面,循着记忆往门口走去。
金属门把手在掌心转动时,却传来令人心悸的“咔嗒”空响——门从外面锁住了。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退出了工作状态的我,突然觉得这里静得有些瘆人。
“有人吗?!”
我慌乱地拍打着铁门,回应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库房里的霉味混着老旧钢琴的木质气息愈发浓重。
冰凉的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黑暗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失明初期那个痛哭的夜晚,心中充斥着对未知的害怕。
我不断地呼喊,盲杖不断敲击着铁门,希望能引起路过者的注意,直到再也喊不出,也敲不动。
我拿出手机,打算拨 110 报警,可拨出号码前,我忽然想到了江远。
打给他后,我又匆忙地摁掉了电话。
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
这段时间我没有再去打扰他,他也没找过我。
可能在他心里,我们真的算不上朋友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
想起他之后,心里的一丝难过竟然掩盖过了害怕。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电话响了起来。
我听到手机号码的播报时,愣了一秒。
接听后,他的声音依旧熟悉又冷漠:“怎么,有事儿?”
“嗯。”
我迟疑不定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