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也似的跑回房间,锁上门。
镜子里,我胳膊上的寿皮纹路不知何时变得鲜红,像要渗出血来。
爹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招娣,明晚子时,把你的寿皮‘借’给盼弟,不然表婶和那娃都得死。”
2爹把我锁在纸扎铺后院,说“免得你乱跑冲撞了邪术”。
后院堆着晒干的稻草和棺材板,角落里有个埋半截的瓦罐,是我小时候藏宝贝的地方。
我扒开杂草,罐子里果然还躺着块东西——是盼弟夭折前,我在乱葬岗捡的半块刻字石碑。
石碑上的字歪歪扭扭,刻着“魂归……棺……”后面的字断了。
我揣着石碑躲进柴房,从墙缝里偷看爹做纸人。
他已经把那张人皮糊在纸人骨架上,正用针在“人脸”上刺我的生辰八字,每刺一针,我胳膊上的寿皮就跟着疼一下。
机会出现在第二天黄昏。
隔壁李婆婆来买纸钱,爹出去招呼。
我趁机溜进里屋,纸人正摆在供桌上,胸口贴着的头发已经被血浸透,猫眼石眼睛在烛火下幽幽发亮。
供桌上还放着本线装书,封皮写着《扎魂秘录》。
我赶紧翻开,里面全是邪门的纸扎术,其中一页画着“替生胎”的解法:“取夭折儿生辰八字,以血亲寿皮为引,扎人皮灯笼照之,可借胎还魂。
然引魂者寿皮被剥,七日后必成干尸。”
下面还有行小字,像是后来添的:“若引魂者寿皮天生异纹,或可……”字没写完,被血染红了。
“你在看什么?”
爹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猛地回头,看见他手里拿着把沾着浆糊的纸扎刀,刀刃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全是镇上夭折的孩子。
“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盼弟的寿皮被人改了?”
我举起石碑,“乱葬岗那块碑,是不是跟改寿皮的人有关?”
爹的脸抽搐了一下,突然把我推倒在地:“小孩子别问太多!
今晚子时,把胳膊伸过来!”
他锁上门走了。
我趴在地上,看见纸人脖子上挂着个布袋,里面掉出半张照片——是爹和一个穿黑袍的人站在乱葬岗,那人手里拿着个铁锥,正在凿一块墓碑。
黑袍人?
我想起盼弟出疹子那晚,家里来过个戴斗笠的客人,爹让我躲在床底,我听见那人说:“林纸匠,这‘偷寿术’得用血亲的寿皮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