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箱子,拿出那件红色的嫁衣。
那是她早就绣好的,一针一线,都是想着要穿给仲书看的。
她慢慢地,仔仔细细地把嫁衣穿在身上。
大红的颜色,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
她又找出仲书以前托人带回来的那几封信,还有他们互相送过的一些小东西,都扔进了火盆里。
火苗呼呼地往上窜,把那些信纸烧成了灰。
那些带着他气息的物件,也慢慢变形,消失在火里。
绣巧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痛得抽搐。
她走到妆台前,对着镜子,勉强笑了笑。
真难看。
最后,她找出那条白绫,搭在了屋梁上。
她朝着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眼,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仲书,我走了。
不等了。”
声音轻得像叹息。
沈仲书真的回来了。
他中了状元,穿着大红的状元袍,骑着高头大马,一路敲锣打鼓,风风光光地赶回苏杭,要来娶他的绣巧。
可苏府门口,挂的不是红灯笼,而是白幡。
苏老爷看见他,眼睛都红了,冲上来就揪住他的衣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沈仲书!
你这个天杀的负心汉!
要不是你,我的绣巧怎么会死!
你还我女儿!”
沈仲书整个人都懵了,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棍,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他在绣巧的灵堂前,哭得撕心裂肺。
后来,从绣巧以前那个忠心的丫鬟嘴里,他才知道了所有事情。
知道她怎么等他,怎么拒绝别人,最后怎么穿着他没见过的嫁衣,吊死在了房梁上。
悔,痛,像是无数把刀子在他心口乱剐。
他跌跌撞撞跑到绣巧的坟前。
新土,新碑,上面的字迹墨痕未干。
他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划破手指,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用那带着血的手指,在冰冷的石碑上,一笔一画地写:“绣巧!
是我沈仲书负了你!”
“若有来生,我沈仲书上穷碧落下黄泉,历经千辛万苦,也定要找到你,娶你为妻,护你一生一世喜乐周全,绝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流一滴眼泪!
绝不让你再苦等一日,错失一分!”
“此誓,天地为证,鬼神共鉴!”
没过多久,沈仲书也病倒了。
他整日茶饭不思,对着绣巧的牌位发呆,人迅速消瘦下去。
临死的时候,他手里还死死攥着那缕早就干枯发黄的青丝。
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