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的回忆,陈行简的直播里逐渐响起段母挣扎的喘息。
“小陈,你帮我录着,拿去给书文看。”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忍不住眼眶一酸。
书文,是我妈妈的名字。
“书文,你听着,我不怪你,我们女人千万不要为了争男人吵架,打的你死我活,那样太没品了。”
“这事错不在你,你是无辜的,要怪就怪咱们两个都看错了人。”
“我要撑不住了,但是绝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不想活了。”
“你不知道吧,其实淮川是他爸找人代孕出来的。”
“这么多年,我一直愧疚。
总觉得老天爷不会原谅我。”
“看,报应这不就来了,我该赎罪了。”
“但两个小的还谈着恋爱,你一定要记得告诉淮川,让他不要小孩子脾气,要好好对清荷。”
“那是个好姑娘,我看得出来。”
“书文,你不要嫌我唠叨,但是你千万要记着,永远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请求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清荷,顺便帮我照顾一下淮川。”
“他还小......”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画面里和画面外俱响起阵阵痛哭。
段母临死之时,仍在担心我的母亲因愧疚而做出傻事。
也就是因为这份善良,才让我母亲更加接受不了自己的行径。
还是这份善良,支撑着我一直忍到现在。
当年陈行简站在我面前,低声询问我要不要报警。
我摇摇头,转而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每年,有多少女孩在代孕?”
“五千七百万。”
或许是这个数字太过惊人,又或许是段母的录音太过惊人。
我在陈行简面前失声痛哭。
我提出一个计划,要凭我一人之力,将代孕的严重程度提升到入刑的标准。
那天晚上,从不抽烟的陈行简在床边抽了一晚上的旱烟。
向我说出他心里的顾虑。
“那样对你牺牲太大了。”
“我不怕。”
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像我这样需要拯救的女生,太多太多。
于是我们做了约定。
陈行简只身前往国外,调查国外关于代孕的相关政策和法律。
而我,选择回到国内,清醒的跳进那个深渊。
虽然历经千辛万苦,但万幸的是,我做到了。
直播里响起路人的连麦提问。
“据我所知,很多女生都是因为没钱自愿做代孕的啊,你不能剥夺别人挣钱的权力吧。”
“而且许清荷灌下童子尿的行为,怎么解释?”
陈行简的声音掷地有声。
“没有选择的自愿,不叫自愿。”
“清荷当时一心以为是段淮川是为了段母肚子里死去的孩子伤心,所以一心想还一个孩子给段淮川,她的想法不成熟,做法也太生涩。
但出发点没错。”
我瞬间泪流满面。
紧紧抱着手机,一刻也不忍松手。
而此时,在通往大桥的公路上一辆飞驰的迈巴赫上,段淮川已然哭到晕厥。